温齐浑身发烫,哑着声艰难地说:“我、我怕伤了你……”思绪混乱,他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
“我不怕呀。”他娇柔的小妻子说。
他蓦地睁开眼,狭长幽蓝的眼睛里泛着亮得吓人的光,反身回去霍地把她抱住了,严丝合缝地扣在怀里,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那你,别怕。”他低声而暧昧地,艰难地吐出了几个破碎的字眼,有些赧然,有些难为情的吞吞吐吐着,“我不太会……”
他听见她细细的笑声。
他伸手一挥,白玉鱼儿帐钩晃了晃,落下一重绣石榴吐花的轻红绡纱帐、一重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锦帐。
烛光透过床帐,眼前的世界变成方寸大小的、暧昧发热的红色世界。
……
书被催成墨未浓1
翌日,初晨新晓。
阳光透过窗纱与床帐落到帐中人的身上。
华滟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下意识眨了眨,眼前陌生的大红床饰映入眼帘。她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成婚了。
昨夜暧昧温热的记忆涌上心头,她顿时就有些脸热。
起身下了床,卧室里静悄悄的。
看外头太阳的影子,已然不早了。
她披了件外裳,慢慢地走了出去。走动间身上各处酸痛的感觉迟钝地有了反应,她伸手揉了揉肩,暗自念一句他也忒硬了,一整夜凑在她身边,就如身侧躺了块热乎乎的石头似的,硌得她难受极了。
屏风外的次间,濯冰正低声吩咐着小丫鬟们把她常用的东西和衣裳从箱笼里理出来。
脚边堆了数只箱子,里面还有很多尚未打开的箱笼,满屋子人忙得团团转,竟无人发现主人已经起身了。
华滟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
“咳、咳!”
“哎哟!”濯冰吓得抖了一抖,回头看她已经起了,很是意外:“殿下怎么起来了?不多睡会儿?桑嬷嬷特意吩咐我们不要去吵您休息呢。”
华滟咳嗽一声,把头扭过去,装作无意地看着廊下堆着的花盆,“醒了,睡不着,就起来了。”
耳朵却悄悄地红了。
濯冰没有发现,只是快步上来扶她坐在梳妆台前,唤人打了水来服侍她洗漱、梳头。
“殿下昨夜歇得好吗?”
“……”
“殿下?”濯冰有些奇怪地又问了一遍。
华滟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还、还行吧……”
濯冰道:“我和她们都还担心着,殿下骤然离宫,会不会认床……”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些话,放下手中犀角梳子,举起一面铜镜来照了照,“您看看,这个宝髻可还行?”
铜镜磨得珵亮,但是人影映上去,难免边缘会有些失真。
华滟低头探了探,叹道:“还是水晶镜照得清楚些。”
“月明宫里那面镜子太大了,先前不好搬出来,殿下若是惦念着,择日回宫运到府里便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