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谨慎起见,倒也没有过于肆意地扫掠神识。
所以是在眨眼后,他们才真正看到这座城主府。
因为已经来到城主府之前。
东门高耸,朱色涂染,威楣长俯,森然仪显。
最关键的是,在门口前方不远的牌楼左沿,此刻赫然还挂着三具尸体,在风中微微地摇摆,令远远路过看到的人不由弯腰卑行,让把守大门的城主府兵员纷纷昂挺胸。
“很新鲜的尸体啊,一个七十三岁,一个四十二岁,还有一个才十八岁,生前全部都是炼气期,没有一个炼气圆满,最高的是十八岁的那个,炼气八层。”
杜恩瞥着那三具明显是散修底层的尸体,各种基本信息已经知晓得一干二净。
生源未枯,证明是近日才死的。
他的目光平静,又挪向盛昭水。
仿佛是在诘问,更像古井无波。
让这之前吊儿郎当,本来正暗自感慨杜恩这么一手的家伙,不由得微微缩了一下脖子,竟有种紧张感油然而生,心里不由咂舌他的变化真的太大。
可比以前对上时强得太多太多,光这么对视就让人心惊肉跳的!
当然,他的口中不忘略有解释:“非是我不想出手,而是,我为什么要出手?”
如此说着,盛昭水眼睛微微眯起,轻佻的笑容略有收敛,本性似乎是从那层层幽水里翻滚涌现。
“也对。”
对什么?
杜恩没有说。
他像是对此根本没有在意,脚步一动间,已经踏入城主府之中,神识再略有一放,便悄然锁定目标人物。
故意慢半步的盛昭水,心里竟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于是向黯神菱镜这边传音道:“刚刚真是有些吓到我了,不过这样的事情,在青玄,在仙门,在各地各处都在上演生,都正在生着,即便我真的出手相助那么一次,又能解决什么实质问题?”
“勿以善小而不为,他们或许就是这种人吧,针对他这边,嗯,没看到且不提,看到了又力所能及,自然是要出手的。”“他们?”
盛昭水瞥了一眼四周城内,微微颔认可,又敏锐地察觉到这个他们,黯神说得有些古怪,似乎并不包含自己,又似乎不是包含本门第五峰上的人。
没等他继续琢磨下去,黯神已经跟随而去,迈出那半步。
对于牌楼挂着的尸体,其除了目光有些变化之外,并没有明显的情绪变动。
“我的理解果然没有错吗?不过,这第五峰上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会计较得失的人物?”
心里这么嘀咕着,盛昭水也是迈步。
说起来有些耽搁,但其实三者均是在差不多的时间,抵达那九云上人的所在处,城主府的大殿之中。
“混账!”
城主九云上人是个方脸长须的威严男人,一身华服仿佛冕袍,此刻坐在高阶陛下的交椅上,对着那跪在阶下的人进行喝骂。
“属下知罪!还望恕罪!”
阶下之人,穿着上面没有像府外城中的兵员那么装备齐全,只是配饰一把刀剑,但实际上从衣服到刀剑,品阶均远远过那些铠甲长枪,均是四阶事物。
所以,这显然是内卫侍卫之流的近卫,修为不俗,忠心耿耿,眼下的态度自然也是理所当然。
不管自己有没有错,总之先认错!
如此一来,九云上人面色稍缓,收起自己的雷霆之怒,开口道:“我安排你作为那逆子的贴身护卫,你却没有起到应有的劝诫之义,但好在后续通秉还算及时,作为也算果断,便只罚你十年俸禄,以儆效尤!”
“谢尊上!”
侍卫赶紧道谢叩。
只是十年俸禄,根本不痛不痒,何况只是罚没普通的俸禄,作为城主府的侍卫,备受看重,他有的是其他的捞钱法子。
他也是人,虽然显得忠心,却不免暗自松了一口气。
于是更加感激涕零。
九云上人瞥到这情绪,微微地颔,又想到自己那个强抢女修的逆子,面色再度一黑,道:“把那逆子关起来,禁闭十年,不突破现在修为,不许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