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若愚一想?,也有道理,便点了?点头,沈景越说道:“我要在这里再找找线索,你?们若是要进去?,千万小?心。”
“没事,老天爷保佑着?呢。”施未并没有太过担心,他甚至隐隐觉得?,这次必定成功。
他说不上原因,可就是有种预感?,前面?,有一场因果在等他了?结。
沈景越与黄二狗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几人踏上楼梯,消失在了?黑暗尽头。
“你?有什么看法?”黄二狗忽然问道。
“这里机关密布,一时间还真解不开。”
沈景越从踏进藏书?阁的那一刻起,便一直在观察这个地方?。她耳朵受了?伤,眼神却很敏锐,能更早地捕捉到一些旁人发现不了?的细节。
这藏书?阁中所有的书?架排列规整,确实没有任何特殊之处。楼梯贴着?墙壁搭建,截断式往上走,每到一层,便要绕小?半圈走到另一截楼梯入口。这样的建筑风格之下,沈景越走一圈,大致就有了?数。
藏书?阁虽是储存了?许多书?卷,但也有不少空架子。芽儿所言,家中藏书?多有散佚,这也解释得?通。可是——
沈景越走到距离她最近的那个空了?的书?架,脚尖不轻不重地踢了?下,那木质的架子发出两声闷响。
黄二狗听见这动静,心领神会?,上前推了?一把。
那空了?的书?架,并不是摆放在地上的,而是通过某种机关,嵌合进了?地面?。
沈景越蹲下身,沿着?那书?柜与地面?的缝隙抹了?一把,很明显凹下去?一些。
“这里窗明几净,可见是常年有人打扫的。但走在楼梯上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些书?架的底座暗沉,不像是尘埃堆积,反倒像是下沉了?几分。若说那堆满的书?籍有些重量,但这空架子,未免有点说不通。”沈景越又摸索了?两把,“而且,说是木质,实际上在里边包裹了?一层铁。”
她站起身,又走了?一圈。
藏书?阁的墙壁上挂着?些山水图,花草鸟虫,颇为雅致。唯独四个角落,各挂着?一张字帖。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沈景越端详着?面?前这张写?着?“至高至明日月”的字帖,不知在想?些什么,有点出神。
黄二狗也看向那张字帖,那白?纸黑字,清秀淡雅,一笔一划,含情脉脉。
“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他问。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觉得?写?这字帖的人,当?时应该心情不大好。”沈景越对人世情感?略有点迟钝,思忖半天,也只说作者心情不好,但真要细分,她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沈景越又喃喃着?:“这字帖看着?很有年代了?,至少不是近百年的东西。可关河镇水运发达,每年雨季来临时,潮湿闷热,字画一类,很难保存这么久。”
言罢,她转身去?瞧别的了?。
黄二狗陪着?她将这藏书?楼上下走遍,发现这里的书?柜全都?用某种机关嵌合进了?地面?,甚至窗上雕花,空中横梁,都?已经与整座楼阁融为一体,严丝合缝,几乎没有破绽。
“设计这座藏书?阁的人,非常用心。”沈景越这时候竟好奇起来,“普天之下,谁有这般能力呢?天下能工巧匠,也在之前的浩劫中饱受冲击,现在估计也很难造出这样一座精巧建筑了?。”
黄二狗莞尔:“你?这时候就不要追究是谁造了?这栋楼了?吧?不如再想?想?办法,弄清楚为何六楼上不去?。”
“有时候摸清楚这栋楼的建筑风格,知道设计者是谁,也可以找到窍门的。”沈景越努力回忆着?,摇了?摇头,“不过我真记不得?了?。从前师父在的时候,”
她说着?,蓦然咋舌,“反正现今没人有这种实力。若是往前推几百年,那时候以机关术名冠天下的,是江南贾家。”
黄二狗见她兴致上来,便不好再打断她。
沈景越自言自语着?:“贾家机关术为家传,不传授外人。他家的风格便是以精巧多变著称,于细微之处见真知,常牵一发而动全身。”
“说起来,关河镇也近江南。”
沈景越随手拍了下身边的书架,整座楼,并没有给出回应。
“再找找吧,说不定在那些书?籍里,也说不定就在某个角落。”她道。
黄二狗便与她一起寻找那个关键之处。
未消一个时辰,楼梯那边却突然来了?动静,施未几人居然下来了?。
“啊?怎么回来了??”曹若愚一脸惊愕,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我没看错吧?”
“你?没看错。”黄二狗虽也意外,却比几个小?年轻镇定许多,沈景越淡然问道:“你?们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曹若愚很是茫然:“就一条道走到黑,然后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光,结果居然出来了?。”
他万分不解:“我们明明走了?差不多有大半个时辰,这藏书?阁也不过这么大,怎么会?绕回来呢?”
“历家祖上修道,应是有点底子的,而整座藏书?阁机关密布,两者结合,恐怕威力不小?。”沈景越微叹,“你?们先不急,来帮我找找有关机关术方?面?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