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花满楼晒黑了。
罗敷与他会合时,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蜂蜜色皮肤、牙齿雪白的帅哥是谁啊?……怎么还冲我笑!
花满楼负责与神龙帮、凤尾帮串联,后来找上白云城借船,也是长袖善舞的花七童出面去协调的……一个月风里来雨里去的,在广州府的太阳底下晒了那么久,就从温文尔雅的如玉公子变成蜂蜜色的花七童了。
罗敷:=口=!!!
罗敷无法接受!罗敷把花满楼推进船舱里让他少晒太阳!
但是楚留香居然还挺羡慕地瞧了两眼花满楼——楚留香是个热爱美黑的选手,从前没事干的时候就喜欢躺在甲板上翻过来翻过去的……这一个月处理了不知道多少文书工作,都把他给累白了几个度。
……这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不过这两人都辛苦啦。
陆小凤瞧了瞧今天异常乖巧的罗敷,冲她伸出了自己的碗,心中暗道:明年!明年我一定控制住自己,不会再小厮上身了!罗敷此人恐怖如斯。
罗敷敷冲他又温柔又甜蜜地笑了,夹了好丰腴一块鱼肉在他碗里,说:“陆大少吃鱼!”
陆小凤的嘴唇忍不住翘起来了,喜滋滋地说:“这才像话嘛!”
罗敷又给一点红夹了菜吃,对方“唔”了一声,含糊地说:“多谢。”
罗敷道:“过年好呀,红兄。”
绿眸的杀手顿了顿,抬起眸来,瞧着罗敷笑意盈盈。
……这真是很独特的一个年。
他的杀手生涯结束了、束缚他多年的师父死了、他的师弟们换了新主人,而他……他居然有朝一日,能加入“武林正道”的讨伐队之中,与朋友们热热闹闹地围着锅子抢鱼吃。
明明九月的时候,他才说“我根本没有朋友可杀”,转眼三个月过去,友情于他,却好像已如同空气一般无所不在了。
他端着碗,怔了片刻,道:“……过年好。”
罗敷又笑开了。
吃完饭之后,罗敷像只花蝴蝶一样在船上飞来飞去,找到目标花清楼后,又若无其事地在对方面前走过来、走过去。
撒币童子·花清楼:“…………”
花六哥笑容满面地掏出个金锁来,给罗敷挂在脖子上了。
罗敷把脖子伸得长长地凑过去,口中倔强地道:“哎呀,花六哥,使不得!”
花六哥笑道:“我们家的压岁钱,都是发到成家时的,七童现在还照收金锞子不误呢,你就安心收下吧。今年七童是不是觉得在外头不好意思啊?芙芙快去帮我把七童和小凤叫来。”
他神神秘秘地从衣袖里掏出四五六七个金锁来,给罗敷展示一下他有多少币。
罗敷:“…………”
她心情复杂地去叫陆小凤和花满楼,这二位大概真的是每年都收金锁,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抗拒的神色,被罗敷推到了揣着双手笑眯眯的花六哥跟前。
大过年的,罗敷也想散散喜气。
不过呢,她可没那么多币可以撒,所以只准备了之前在广州府买的酥糖,挨个给认得的不认得的、水手船员厨师都发了一遍。
船上的人都认得罗敷,即便是她不认得的人,也都打趣着说着“多谢芙芙”之类的话。
为了融洽的氛围,原随云她都捏着鼻子假惺惺地发了,对方也假惺惺地收下道谢,估计扭头就直接扔海里了。
但金钱帮就算了。
上官飞那副鼻子翘到天上去、眼高于顶的蠢样子,罗敷早看得不顺眼了。
天底下有个好爹的又不只有你一个人,你搁这狂什么呢?人家游龙生还是藏剑山庄的少庄主呢,性情也高傲,但见了人该说话说话、该作揖作揖,正常得不得了!
她不过去,她怕自己忍不住把上官飞抽成血陀螺转着玩儿,大过年的见血太晦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