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仅仅住个客店,居然会出这样的事!
他从未有过打嗝的毛病。再者说,武人内力流转,连呼吸都能控住,打嗝算什么,怎么可能控制不住?
他分明就是中招了!而且出招的人有极大的嫌疑,就是罗敷!
但他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一点动静!枯梅大师就坐在他身边,这世上能有几人下毒的本事能这般神不知鬼不觉,连枯梅大师都能瞒过?
原随云头上的冷汗都快下来了。
但偏偏,这些话决不能说出来,否则他就成了无凭无据、恼羞成怒地污蔑女人的纨绔公子了。毕竟,什么人会无聊到给人下一种除了打嗝之外没别的效果的毒|药呢?闲得慌么?
到那时候,莫说捞枯梅大师做助力了,他连个高亚男都捞不着!
原随云心中暗恨,又怕这毒还有其他害处,面上却只能一脸歉疚。他朝枯梅大师行了个晚辈的礼,捂着嘴同众人说了句“在下先行退席”,就赶紧走了。
罗敷一脸同情地瞧着原随云,心里差点没笑死。若不是顾忌着华山派的三人,估计她现在笑得要从椅子上掉下去了。
原随云退席,枯梅大师与华真真又并非喜爱热闹的人,吃完一顿热腾腾的水盆羊肉,一人就一前一后,也上一楼的客房歇息去了。
高亚男与楚留香许久未见,自然是要叙叙旧的,罗敷与陆小凤又都是爱凑热闹的人,四个人热热闹闹地凑了一桌,要了一壶温酒。
小店简陋,无甚好的下酒菜,只要了一碟子盐水卤花生,罗敷不愿意动手去剥,总觉得会把自己的指甲缝里都弄上盐水,于是支使着陆小凤给她剥花生。
陆小凤瞪了她一眼,冷笑道:“有些大姑娘还真有趣,自己明明长了手,偏偏收在袖子里,简直好像没长胳膊似得。”
罗敷理直气壮道:“我又没有灵犀一指。”
陆小凤简直要跳起来了:“我的灵犀一指是用来剥花生的么?!”
罗敷用筷子戳了戳碟子里的盐水花
生,喝了一口闷酒,不说话了。
陆小凤:“…………”
陆小凤:“………………”
陆小凤板着脸伸出手指,咔嚓咔嚓地开花生,一口气开了半盘子,果然比其他人开得好,只听他骂道:“陆小凤啊陆小凤,你这心软的臭毛病迟早把你害死!”
罗敷的面上浮出带着酒窝的甜蜜笑容,温柔地说:“怎么会,我们陆大少爷这么可爱好心的人,谁能狠下心去祸害你呢?”
高亚男噗嗤一声笑了,道:“亏了罗姑娘在,让我高亚男也能吃上灵犀一指剥的盐水花生了。”
楚留香揶揄道:“难道灵犀一指剥过的花生竟被开光不成,吃起来有什么不一样?”
罗敷嘎嘣嚼了两个,又暖暖喝了一杯酒,发出一声快活的喟叹,面上浮出一抹嫣红,道:“好像……格外的咸?”
陆小凤板着脸道:“我看你又快喝醉了。”
罗敷嗔怪道:“怎么可能呢?我罗大姑娘的酒量你还不晓得么?”
楚留香笑道:“陆小凤,你什么时候开始管起别人醉不醉的事情了?”
陆小凤冷冷道:“从某个人端出一大盆死鱼味的草把我吃吐了的时候。”
楚留香:“?”
高亚男:“?”
罗敷:“什么死鱼味,你这么说,对得起我的折耳根么……”
等再过了两杯酒,就连完全不熟悉罗敷的高亚男也觉出不对来了。
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酒杯、又看了看满面酡红、媚眼如丝的罗敷,似乎怎么都想不通,怎么会真的有人酒量差成这样……
楚留香也很震惊,他之前和罗敷在济南城认得,倒是从没一块儿l喝过酒,不过她瞧起来真的是一副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样子,没想到说是个“三杯倒”都有点抬举她了……
罗敷“砰”地一声,倒在桌子上,眯着眼晕乎乎去了。
剩下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又转而聊起了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