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他才收回视线,仿佛随意般问道:“没怨我?”
“怨您?小的把事办砸了,只求爷不罚小的就好了,怎敢怨您……”
宋菁面上佯装疑惑惶恐,心里却忍不住痛骂。
怨他?她敢吗?
心情好把自己放在身边当跑腿的,心情不好把她扔出来叫人家砍头!
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谢司宴不知她心里话,听到她说不怨心里松了口气,还想说什么,被清脆的声音打断了。
“路途劳顿,爷怎么想起来漳州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面对宋菁澄澈的眼睛,谢司宴眼神闪躲了一下,举起手边的茶杯嘬了一口。
“没什么,过来看看。”
“那您后头该是还有人吧?到时怎么安排?”
宋菁看过了,今日过来的只有谢司宴和霖峰两人。
堂堂司礼监掌印,出行排场不可能如此简单。
她说得坦然,没发现谢司宴脸上闪过的一丝不自然。
“只有我二人。”
“什么?!”
宋菁惊诧不已,“爷!”
可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霖峰的声音。
“大人,一切准备就绪,明天一早就可出发——”
他停顿了一下,“小宋公公可跟咱们一同离开?”
听见自己也要走,宋菁疑惑地看向谢司宴。
他正一下下拨着茶盖,许是感觉到宋菁的视线,极快地“嗯”了一声。
宋菁敏锐地发现不对,“为何这么着急走?漳州水患的事还没解决。”
谢司宴动作一顿,罕见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室内静了下来,霖峰暗自叹了口气,而后重重哼了一声。
“大人好不容易设法从秦阁老身边脱身,仅三日便赶到了漳州,日夜不停一路上累死数匹宝马,你当为何?!”
他斜睨着宋菁,将不满和埋怨演得淋漓尽致。
“还不是因为你办事不当!既如此,漳州水患如何再交由你?”
宋菁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阴阳怪气砸懵了,却还是捕捉到了重要信息。
“爷是特意赶来救我的?”
她有些呆愣地看向谢司宴,他就这样来了吗,单枪匹马……
最重要的是,漳州与京都路途遥远,消息传递如此不便,他如何知晓自己被抓了,又是谁给他传得信?
宋菁将心中疑问尽数说出,却见霖峰一张脸僵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