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一愣,只觉莫名其妙,可当她顺着姜锦眼神的方向,看到了连片倒下的花灯,灯油倾洒,熊熊大火燃起,火舌舔舐下
,无数人正四散奔逃……
她惊道:“呀!这这这是……()”
只是拍花子出现或是有人闹事,绝无可能惹来如此大的阵仗,姜锦咬了咬牙,想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可能。
前世的这一年岁末,草原大旱,而隆冬已至,突厥人潜伏进城中,趁着张灯结彩、城防松懈的时候发起战斗。她甚至还想着要暗地里提前提醒卢大夫人,以避免那样的祸患重演。
可是眼下分明才到中秋,怎么会来得这样快!
姜锦蓦然发现,或许她不应该过分地相信过往的直觉。
但眼下如何有时间细说?姜锦不由分说地拽住卖兔子灯的大娘,半拉半拽地把她扶上马背,和她说:家不远就快些回去躲起来!家里远就找个地方先藏一藏!△[(()”
俏俏很有灵性,稍加牵引便知道该怎么走。
四散奔逃的人群已经转过了街口,在往这边奔逃,可怖的是不仅如此,姜锦耳朵尖,她甚至还听见了有刀兵之声,从四面八方而来。
这大娘遇事没太慌乱,她愣了一瞬,旋即反握住姜锦的手腕道:“我家离得近的,姑娘!上我那躲躲吧!”
姜锦站在马下,她拿着缰绳往大娘手上一抛,旋即便转过了身,道:“我去看看情况。”
剑就是她的底气,哪怕是出来赏灯,她也不曾嫌它负累而不背负。此时此刻,灯影摇晃、月光闪烁,姜锦把背后挎着的剑拿在了手上,既而往马屁股上一拍。
能跑一个是一个。
残存的旖旎心思尽数消散,姜锦把自己藏在奔逃的人群中,她本就身无矫饰,此时倒成了最好的伪装。
她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没有打算直愣愣地冲向人潮的另一端,而是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地形,一处处巷口摸过去。
她绝不敢自负可以以一敌众,但是既受粮饷、又拿着剑,合该要保护手无寸铁之人。
本该僻静的小巷间果然也没逃开突厥人的毒手,惨叫声纷纷传来,血腥气浓重到让人几乎不敢呼吸。
“阿耶——阿耶——”
“放过孩子,我……”
“好汉饶命啊!这是我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了……”
哐当——是后脑勺砸到地上的声音,伴随着刀剑没入皮肉的闷响。
高鼻深眼的异族人狞笑一声,可紧接着,他的背后忽然被人捅了一剑。
喧嚣声足以掩盖姜锦不轻不重的脚步,她摸着黑,借着夜色掩映,从背后下黑手,一路了结了好几个正在劫掠平民的突厥匪徒。
姜锦把插进他后心的剑又转了一圈。
都这样了居然没死,这突厥人他不仅还能喘气,甚至啊叫着往前冲了几步,生生挣脱了这一剑。他像是回光返照似的突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蛮力,举着他带血的长刀生猛地向姜锦劈来——
姜锦骇然,果断闪身开始周旋。
她的力量无有优势,好在她身形轻巧,刚好弥补了缺陷。
然而一路奔袭而来
(),她也并非每一回都能一击毙命从身后把人杀了再去救人,她先前几回就已缠斗许久,若非方才这突厥人吃了她一剑,恐怕真的要吃大亏。
几个来回后,姜锦看准时机,将剑尖送入他的肚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