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光大怒“黄昏,我要和你决斗。”说完话,便低下身去抬地上的那块大石头。大概是石头太沉,区光憋得青筋暴露,才勉强将石头举起来。
“好了好了。”黄昏安慰着处于崩溃边沿地区光“我道歉,我道歉。”
“你没有诚意。”
“算了,留点力气走路好了。”黄昏说“还有好几十公里,慢慢熬吧!”
“真要走路。干脆打电话给周顶,让他们派车。”区光说着便掏出手机。
“没有用。”黄昏抬头看看周围的大山,说:“很高啊,估计没信号。”
区光不信,一看手机。果然如此。顿时沮丧无比。
白花花的太阳投射下来,照得下面一片白亮耀眼。路面刚打了水泥,上面铺着湿稻草进行养护,阳光一照,热气蒸腾,更是让人热得懊恼。
区光大少爷一个,何时见过这等艰苦恶劣的环境,顿时呼吸急促,一张脸被汗水淋得湿漉漉地闪着银光。空气湿润而灼热,每吸进去一口,就觉得肺部一阵火辣辣地难受,让人忍不住想发狂。
身上的衣服更是很快被汗水泡透,然后又被太阳晒干,然后又出大汗。就这样湿了干,干了湿,不片刻,二人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咸菜的味道,顺风臭十里。衣服上留下了斑斑汗迹,白得像雪。
区光开始抱怨了,说自己是神经病,好好的呆在北京的空调室过夏天不好,偏偏要到这个穷山沟里来凑热闹。
黄昏安慰他说,来了就不要抱怨,抱怨也解决不了问题。再说了,一寸艰苦一寸风景,无限风光在险峰。人生就是要经历过不同的情景,才能得证大道。
区光大叫:“什么大道,受不了啦,口中要干出灰尘了!”
黄昏继续安慰“留点口水润嗓子吧,看这情形,不走上一段路是买不到饮料的。”
“干脆我们转回江市市区好了,不去花溪了。”区光开始动摇。
“好,要走你自己走回去,我是不回去的,传出去,让人笑话。”
黄昏做出一个请便的肢势。
“服你了,你有尊严,我也有尊严。一起走好了。不过,这路也忒难走了点。等下,看有没有顺风车可以搭。”区光跳跃着躲避着路上的稻草和石子。
二人又走了两个多小时,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守工地的窝棚。冲进去一看,是一个孩子。和他谈了几句,这才知道,这孩子是附近村子里的中学生,暑假没事干。来守工地勤工俭学,挣点书本费。
孩子很质朴,见二人热成那个模样,端了一瓢茶水出来请他们喝。
二人为抢水几乎又打起来。
茶水有一股子怪味,好象里面进了柴油。不过,灌进黄昏和区光的喉咙比琼浆玉液还爽。二人歇够了,问孩子,怎么这么久还没看到过往的车辆。
孩子回答说。前方断路铺水呢,车都堵在那里,估计没有七,十一二个小时通不了。都习恨了,反正从江市到花溪都得堵,只看运气好不好,运气好,堵一个下午就过了。运气不好,准备在路上过夜吧。
二人大叫晦气,都说,刚才就算没拉肚子,坐在车上也逃不掉堵车地命运。在那个烤箱一样的铁皮车里呆着只怕比现在还不如吧?
说完话,二就起身准备开路。却感觉肚子又是一阵绞痛。顿时大惊失色,在孩子的带领下,跑到窝棚后面。对着窝棚墙壁又粪发涂墙了一番。
孩子看到二人一脸痛苦的表情,就找来一把大蒜,说吃了就会好的。大蒜解毒。二人将信将疑地各吃了一两紫瓣大蒜,辣得鼻涕眼泪长流,肚子热得像升了一个小火炉。奇怪地是,肚子却不觉得疼了。
区光今天是吃够了拉肚子的苦头,现在好转,心情大佳。从怀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就往孩子手里塞。
孩子被这么大面额地钞票弄得非常惊慌,接过钱,四下找着藏钱的位置。
神态无比诡异。看得让人心酸。别过孩子,又顶着毒日头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撵上了先前所乘坐的那两公共汽车。前面又堵起了长龙。二人手搭凉棚一看,前方左半边公路果然正在铺水泥,长长一段,大约五百米,另外半边养护用的稻草还是湿的,听铺路工人说,要等稻草拿掉,车才可以通过。问什么时候拿掉稻草。又回答说,等稻草干了就可以。
可黄昏二人分明看见一个工人正拿着橡胶水管对着稻草不停淋着水。心中便绝望了。
区光不愿意再走,说死也要死在车上。便上先前乘坐的那辆车去。
却不想里面更是热得可怕!估计怎么也有摄氏五十度地模样。但里面的人还是非常平静地等待着,面色恬淡。不禁让人感慨,中华民族真是一个坚忍的民族啊!
黄昏上去就和司机及售票员大吵一通,严厉谴责对方随便甩客的恶劣行径。司机和售票员一脸委屈,连声道歉,说确实没有看到二人下车解手。这一吵又吵出一通热汗,车里也就呆不下去了。
黄昏和区光商量了半天,决定还是走路好了,怎么说也凉快点。再呆车里,五六七十个小时之后,他们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临行的时候,黄昏硬要售票员退一半票钱。售票员不肯,二人又开始吵。
区光再也忍受不住,说,闹什么闹,把车号抄下来就是。走吧走吧,受不了你。黄昏这才罢手,和区光提着行李下了车。
于是又开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