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东山府君乃是天生山神,其原型是一头可负山遨游的神鳌。其子嗣,自然也是龟鳖一类。
按理而言,八十七子的种族不应是“鬼”,而是“妖·龟”。
但是八十七子还在卵里,没有孵化出来的时候,睡得正酣的大东山府君不经意间一个翻身,一足踩碎了卵。
以及卵中尚未彻底成型的八十七子。
浑身上下,从头到尾,稀碎的那种碎。
大东山府君自有幽冥方面的权柄,便保住了八十七子的魂,将其转化为鬼。
又分封在了玉带河沿岸,做一鬼神。
因西南三州归入了大庸天朝版图,不是以往,大东山府君想怎么分封鬼神便能怎么封。
从法理上讲,八十七子只有获得朝廷的敕封,才算正神,而非淫祀。
负责此事的礼部祠部司官员或许是个促狭的性子。
了解过八十七子的相关信息与事迹以后,戏谑说道:“既然是个龟儿,那就去做监狱司主吏吧。”
人间监狱的狱吏头子,俗称牢头。
阴司监狱的狱吏头子,俗称什么?鬼牢头!
有些事,不说则已。
一旦联系起来,便甩不脱了。
这句戏谑的话迅酵,变化,最后形成了一个恶意满满的外号,冠在了八十七子身上。
大东山府君子嗣们每次聚集宴饮,总会有龟子龟孙用这个外号来取笑八十七子。
可怜八十七子尚未化生就遭厄难,先天不足,打不过任何一个龟子龟孙。
除了忍气吞声,别无它法。
裘老的声音把陶铁的思绪拉了回来。
“如此,你当明白,为何一个六品鬼修,却让一方县令与一方城隍这么多年都拿祂没办法了。”
陶铁点头回道:“因为祂有个厉害且或许对祂心怀歉疚的爹!”
裘老对此很是认同,想说的重点却不是这个,随即问道:“那你可知,为何忍了这么久的缪县令与柯城隍今天敢动手整饬留仙县城隍阴司内部秩序?为何君实小子与我不阻拦你杀了祂?”
“学生不知。”
陶铁心里隐隐有一些猜测,但是太过飘渺,把握很小,不敢乱说,索性这般回道。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嘛。
裘老说道:
“原因很简单。
大东山府君确实很牛逼,但天朝不允许有这么牛逼的神存在!
忍了祂二百余年,不是没法子对付祂,而是时机不成熟。
如今大劫将至,天朝要对外征伐,以主动应劫,自然不可能继续放任内部的不稳定因素。
已经给过祂体面,但祂自己不愿体面。
天朝便帮祂体面!
就在今晚不久前,天朝没派大军,只派了一位天使,一道旨意,便将大东山府君连夜枷送入京,待审问罪!
你可知为何能这般轻易?”
陶铁摇头:“学生不知,请裘老教诲。”
抚了抚短须,裘老严肃说道:
“因为大东山府君分封在西南三州各地的子嗣们,在祂们的秉性驱使下,也在天朝或明或暗的纵容下,肆意妄为,犯下了诸多罪孽。
今晚各地一齐动,引爆这些罪孽。
钦天监又以天机秘法,将这些罪孽的反噬,全部转移到了大东山府君身上,随时可以坏了祂的气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