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珂顺着她的眼神也看过去,师徒二人高兴的过了头,竟忘了,皇帝还在眼前,宫嫔怎能随意出宫,去臣子府邸居住。墨珂摸了摸鼻子,想着如何挽救她们的狂妄之言,却听见皇帝对沈时鸢说了句,“到时候我派人护送你去。”沈时鸢登时亮了眸,嘴角挂起笑容,“真的吗?我想住几日都行?”萧时冕眼里有宠溺闪烁,“当然可以。”沈时鸢笑出一排齐齐的月牙,墨珂见她高兴,嘴角也跟着翘起来。只有一旁的长朔有些心急,这不是给陛下清余毒的吗,贵人们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当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没一会儿,墨珂收起神情,问道:“陛下这几日感觉如何?来的路上我听鸢鸢说了她的解毒之法,此法虽伤身子,但也能清除大部分蛊毒,剩下的,臣还需把过脉再定。”萧时冕点点头,十分罕见的乖觉得坐在如意圆桌前,将另一只完好的手腕露出来,等着墨珂把脉。沈时鸢也搬了个圆凳,乖巧的坐在墨珂身侧,只见墨珂闭着眼,眉心有些拧紧,还未说话,沈时鸢先紧张了起来,她一遍遍的回忆,自己在解蛊时,有没有哪一个地方出了错,若真出了错,还有没有能补救的方法,她的心一上一下,眉心也不自觉的跟着拧紧,她不知道,一种名叫担忧的东西,早已爬上了她的面。萧时冕率先看到了她的情绪,他眼尾微扬,笑意深浓的盯着沈时鸢的小脸。连墨珂何时收回手,都未察觉到。墨珂掩住唇轻咳了一声,某位皇帝才幽幽收回眼神。墨珂面不改色,直接道:“贵妃虽拔除了大部分蛊毒,可残留在陛下体内的余毒,才是最凶险的,稍有不慎,之前的一切都算白费。”沈时鸢眉心紧蹙,问道,“那要怎么做?师父一定有法子的吧?”墨珂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随后朝沉默不语的萧时冕道,“这两日,臣会给陛下拔除余毒,陛下只需听臣的便可。”萧时冕黑眸微闪,点了点头。墨珂慢条斯理的将袖枕收回药箱后,又听见萧时冕道,“请墨太医今日便开始吧。”墨珂动作停滞了一瞬,她风尘仆仆归来,还没来的及用顿饭,这皇帝怎么这么着急。余光扫过面皮微红的沈时鸢,心思透亮的墨珂立刻明白了过来。霎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也罢,年轻人都血气方刚的。墨珂遵循皇帝的意愿,草草用了晚膳后,便开始着手拔毒。沈时鸢一直守在一侧打下手,墨珂手捏银针,同萧时冕道:“陛下,要拔除余毒,与之前不同,您需时刻头脑清醒,臣会让陈统领按照顺序封锁经脉,期间无论怎样,您都不可昏睡!”萧时冕颔首,侧眸看了一眼沈时鸢,嘴角弯出了一个让她放心的弧度,“放心吧,阿鸢。”沈时鸢点点头,眉心不自觉的蹙起,萧时冕照旧抬手抚上她的眉心,熨平褶皱。沈时鸢却反握住他的手,柔嫩的肌肤相触,萧时冕霎时间就松弛下来。他从不怕死,只是,太贪恋这点温柔,太贪恋眼前这个人。在浑身经脉被封住,那熟悉的阴暗湿痛袭来时,他闭住眼,将她的脸烙印在心里。他默默祈祷,愿这是上天赐予他和她的最后一次磨练。可……世间哪有常青树,命运又怎会轻易听从肉体之身的愿望……两日后,拔除余毒已经到了最后一次。承修宫里,一套针法行下来,墨珂已经汗流浃背,而一旁的沈时鸢,还在紧握着萧时冕的手,不时的替他拭去汗珠,棱角分明的面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无一不在彰显,他此刻的难耐。墨珂还在指挥陈非,嗓音低沉有定力,“檀中穴……天枢穴……”沈时鸢在墨珂沉静的声音下,一颗心也跟着定了下来。从清晨到傍晚,一套针法施下来,已耗尽了墨珂全身的力气,待她擦干汗珠,一抬眸,躺在床榻上的那张面,像极了记忆深处的那个人。墨珂指尖微颤了一瞬。只一秒,就恢复了平静。沈时鸢看了眼仍紧闭双眸的萧时冕,心里不免担忧,她迟疑着问道,“师父,你不是说要他时刻保持清醒么?他怎么又……?”墨珂嘴角微笑,点了点她的鼻尖,“放心吧,他没事,一会儿就会醒过来。”沈时鸢放下心来,只见墨珂整好药箱,有要走的意思,沈时鸢又问道:“师父是要出宫?”墨珂看了眼萧时冕,又指了指身上的衣服,满脸嫌弃,“今日先不出宫了,就在太医院里歇一宿,这些日子日日奔波,累都快累死了,衣裳也臭了,为师要好好洗个热水澡。”沈时鸢点点头,扶着墨珂,将她送出了承修宫,又嘱咐甘怡送了些物件。踱步回到寝殿时,萧时冕已经醒来,靠在床榻上,黑眸深邃柔情,一眨不眨的盯着沈时鸢,不知为何,沈时鸢的呼吸,突然有些急促,没过几秒,胸腔里的那颗心,开始狂跳。萧时冕向她伸出手,喉结微滚,“阿鸢,过来。”沈时鸢下意识的向他走过去,每一步,都很缓慢,也很坚定。他向她走了无数步,这一次,她终于下定决心,向他所承诺和期盼的未来,迈了一步。柔软的手掌放在他宽大的手心里,下一秒,温热又有力的大掌将她稳稳托住,轻轻一拽,她便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熟悉的气息充斥着她的鼻腔,萧时冕用了力道,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二人之间,没有丝毫缝隙。沈时鸢问,“什么时候醒来的?”萧时冕没回答。放开她,对上她的眼睛,嗓音低沉,“阿鸢,从此以后,再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他会给她所有的一切,包括原本就该属于她的凤位。:()夺下帝位后,囚她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