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剑光乍现,崩碎的零件中,一条断臂抛飞而起。
张希极一拳将马王爷轰飞出去,剑光飞转而回,刺入械体胸甲之中,将马王爷钉在那柄贯入大地的剑形法器之上。
“老东西,你是时候该让路了!
兼具飘渺与宏大的诵经声中,道人脚踏叩众生,背负擎天巨剑,眸光睥睨,如仙如神。狂风自天上席卷而来,似要折断这杆孤零零的黑旗。
站在一片瓦砾废墟之中的老人仰头望着这骇人一幕,饱经风霜的面容上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我当然会让,但不是让你。”
张峰岳话音低微,如同是在自言自语。
可就在这句话落下的瞬间,凝聚在巨剑剑尖的光芒却突然陷入莫名的震颤之中。
不止如此,那片磅礴雾海也在此刻陷入沉寂,跪倒其中的身影正在一个接着一个崩散消失。
“黄梁洞天?詹舜?!”
张希极脸色猛然剧变,导致如此突变的唯一可能,只能是自己的‘位业’出了问题。
但是,这怎么可能?
数十年如一日的潜伏躲藏,直到自己有把握收回所有仙班席位,再次重掌‘位业’登上序二,方才重新站上台前。
能做到如此地步,张希极当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被人轻易挑拨的傻子。和詹舜联手袭杀张峰岳,本就在他的计划之中。
而他之所以敢跟詹舜这头喜怒无常的黄梁鬼合作,自然是有他的底气在。
这底气就是他呕心沥血开创出的‘合道’法门,足足三成黄梁权限和他性命相系,詹舜那头黄梁鬼根本不可能闯得进他培育狂信道徒的洞天。
“永乐洞天一事,不过只是自己故意卖给詹舜的破绽,其他洞天又怎么可能会沦陷?”
张希极的脑海中心念急转,一肚子的疑惑却已经被站在地上的老人尽数看破。
“你眼中茫茫无边的黄梁幽海,不过只是他人来去自由的厅堂。那头黄梁鬼虽然进不去你的洞天,但是要找到你把洞天潜藏在何处,只是弹指之间。”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此刻张峰岳却将两人之间的龌龊勾当尽数戳穿。
“你觉得自己拿永乐洞天耍了他,他又何尝不是在配合你演戏?现在有他指引方向,自然有其他掌握权限的人能够冲进你的洞天,抢光你的家底。”
“朱家?!”
道人恍然大悟,目眦欲裂。大量虔诚信徒的死亡和背叛,让他此刻不由自主陷入暴怒之中。
位业天君,位业天君。
若是丢光自己的基业,又何来位置让他称王做君?
一边是后院起火,祸及根基。
另一边是除掉张峰岳这个心腹大患的绝佳机会。
要么果断抽身止损。
要么就孤注一掷杀了张峰岳,回头再跟朱家和詹舜慢慢算账。
不说太多,此刻若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个有能力晋升序四的人,都绝不会让自己陷入进退两难之间。
但身为序二的张希极,此时的目光却显得闪烁游离,分明是举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