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却猜出来了花瑟的想法。
出了牢房,添云问:“她哭什么?”
花锦:“她白忙活一场,还把命丢了,自然要哭。她要是不哭,就该是我遭殃了。”
添云没听懂花锦话里有话,只是嘀咕:“您不该给她毒丸,若她轻易死了,或是害死了李小侯爷,岂不是便宜了她?”
花锦又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在添云的注视下,倒出两粒“毒丸”,添云拦都没来得及,惊呼一声,只见花锦将毒丸吃了进去。
添云刚要哭喊,嘴里也被花锦塞了两粒毒丸,她赶忙咽了,生怕黄泉路下追不上花锦,没有半点质疑。
花锦直点她脑袋:“杨美人做的糖丸。毒丸这么金贵,我怎么会买给她?”
添云一噎,猛地咳了起来,她一点都不觉得好玩,气急要说些什么,还没开口,眼泪就直流了下来。
花锦没想到这丫头反应这么大,连忙连哄带骗的将添云揽过来:“我可不傻,命这么金贵,我怎么会白白浪费了。”
添云正哭着,突然听见脚步声,她连忙后撤两步,警惕的看向前方,有二人并肩,直直朝着花锦的方向走了过来。
是上官夫人和花信。陛下赦免了花瑟,他们得到消息,就来接人了,送他们进来的人见是花锦,知道这是一家人,连忙走远了些,不敢偷听。
上官夫人疾步走过来,花信见是花锦,正要开口,就被上官夫人拽着肩膀摁到了地上,他被迫行了大礼,正百思不得其解,就见上官夫人也跪了下去。
花信大惊失色,连忙要扶上官夫人起来,却被上官夫人斥责一声,老老实实跪好了。
添云本来挡在花锦身前,结果面前二人一跪,她吓得直往后缩,她是在燕王府长大的,幼时就伴在花锦身边,除了要服侍三娘,和府上的庶出女娘也没什么差别了。
上官夫人待她也是极好的,虽然出了这么多事端,但上官夫人这一跪,她心中都软了一瞬,小心翼翼看向花锦,不知花锦会怎么做。
花锦后撤两步,没想通原因,但她不想接受这种跪礼,绕开两步,想越过上官夫人和花信走人,结果迈了一步就被上官夫人拦下了。
“多谢燕王妃救命之恩。”
上官夫人这么一说,花锦倒理解了,她的玉儿得救了,身为阿娘,来道个谢也没什么。花锦不意外上官夫人为花瑟做任何事,她敛眸,俯身握住上官夫人的肩膀,她力气小,提不起来人,多亏了添云一起来搀扶。
上官夫人总算不跪着了,但她眉眼间都是哀愁,瞧着又要软了膝盖。
花锦出声拦她:“她是不用死了,但她是李昶沼的妾室,待明日,就同李昶沼一起离京。”
这对疼爱花瑟的人来说一定是个噩耗。
花锦不想等上官夫人变脸,但她看着上官夫人惨白的脸色,还是没迈开腿。
上官夫人点头:“我知道。我。。。。。。”她支支吾吾半晌,怎么都说不出来,花锦不想再耗下去,绕开她就要走。
“离京前,阿爹和阿娘还想再见见你,这是阿娘想说的。”花信不忍见上官夫人纠结难堪模样,开口说道。
上官夫人瘦的几乎要脱相,惆怅地抬眸,期盼的等着花锦的回应,她很想抬手,牵住面前的女娘,听花锦再叫一声阿娘。
她一直想送去请帖,可她不敢,出门时还与花信提起此事,恰巧遇见,还能与花锦说上两句话。
上官夫人打量着花锦,她如今已经褪去少女模样,净是端庄与稳重了,她耳上戴了一对翠玉的耳环,幽幽的光从耳环上散发出来,刺的上官夫人眼睛痛,没忍住泪水。
她出嫁前,脸颊还有些圆润,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娘,爱笑,唇红齿白,娇蛮任性。如今看着她精致的五官,变得生疏的面相,上官夫人才对花锦诀别一事有了实感。
真不是她与花忠养在膝下娇娇的女娘了。
花锦收回视线,偏过头去,甩去心中杂念,无奈道:“若无旁的事,我便先走了。”
花信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她:“此事是阿爹的过错,但阿爹真的是被太子蒙骗在先,太子说会待你好,阿爹一时鬼迷心窍,并非真的。。。。。。”
他们待的时间太久了,带路的人探头过来催促道:“要快些了!”说完,又躲远了。
不提此事还好,提了此事,花锦心中最后一丝不舍都被斩断了,她面色冷了下来:“还要多谢你提醒。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