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据我所猜测,应当是小将军家中嫡亲,有人在名录上。”
韩嘉鸿:“怎会?”若名录上真有他家中嫡亲,恐怕父兄早就想方设法置沈昭于死地了。
韩嘉鸿:“不过多谢你告知我。我下月初离京,随行是不用查的,可燕王殿下心思缜密,你要如何骗过他,提前离府呢?”
花锦:“他病了。”
不过距离下月初,还有小半个月。
韩嘉鸿:“你只要提前离府,来我军营中,天亮即可出发。离京后,你要去哪?”
韩嘉鸿很想说,不若随他走下去,可他要去的地方太苦,不知花锦愿不愿意一起走。
花锦:“暂时还未想过这个问题。”她只想离京,出了京,去哪儿都是好的。
可她若离京,没有任何借口,一个活人便销声匿迹,陛下若是动怒追查,她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是不自在的。
韩嘉鸿摇摇头:“如今,陛下已经在扶持燕王殿下了。你若不明不白的失踪了,对燕王殿下争权没有任何益处。他一定会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让陛下起疑。”
陛下最恨优柔寡断,让自己的正妻活生生跑了、丢了,都会让他重新审视沈昭的能力。
沈昭若想要东宫的位子,就一定会将此事摁下。
韩嘉鸿笃定的说:“只要在殿下心中,权柄胜过一切,你离了京,就再也不是花三娘、燕王妃了。只要在殿下心中,没有什么比皇位重要,他就绝不会来纠缠我的过错。”
花锦离京,沈昭一定会想一个让她死的合理的借口,她“死”了,陛下那边也信了,沈昭就绝不会再多此一举,问责韩嘉鸿,引起陛下疑心。
花锦心中一动。
她听完韩嘉鸿的话,在茶馆坐了一阵子,待茶放凉了,才茫然地起身。
上一次失败的落差太大了,让她心中不敢多有期待。
弯月如钩,静静地悬在夜幕中,万籁俱寂,花锦慢吞吞走着,她盘算着,若她想凭借自己的办法离京,要比从前难许多。
自从死囚逃离一案事发,一直到今日,京中都严加看管出入的通道,连商人常走的小道都被堵了个遍,沈昭如今接手了太子的许多职责,监察城门的官兵也换成了他的人手。
她只能像从前将死囚塞进桃娘子离京队伍中那样,将自己塞进另一个不需要检查的队伍里。
她可以等,但沈昭揽权的步子不会慢。她不敢想,若沈昭一年后并不打算放她走,她该如何苟延残喘活下去。
沈昭蛰伏这么多年,若真的做了太子,权势胜过从前,她使劲浑身解数,都逃不出去了。
她当然可以麻痹自己,强迫自己爱上沈昭,早些将自己扔进染缸,让自己少受些伤害,她知道柳氏当年风采,也知道若婉转留住沈昭爱意,日子会舒坦许多。
可是若他腻了呢?若她拦了路,他会不会毫不犹豫杀了她,再嘲笑她一句全都是咎由自取。
就算命好活了下来,若他真的坐上皇位,她难道要像皇后那样,可悲又可笑的将他推给别人吗?
花锦想了许多,添云在她身边,忽然说:“奴婢打听过,也瞧过几眼。殿下病重时,赵太医都会用一味药,殿下用了那药,就会好的格外快。若是用了别的药,便要拖一段时日。”
花锦回头看添云,从前她在家中被花瑟欺负,爹娘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她被污蔑,兄长眼瞎,老是轻信花瑟。
添云哭是常事,有时花锦自己都顾不上伤心,因为添云会先委屈巴巴落泪,她哄着添云,倒觉得自己不难过了。
这小丫头打小跟着她,不知何时窜了个子,从前没心没肺,哪会注意到这么细小的事。
花锦勾唇,鼻尖一酸:“还是你机灵。”
添云笑笑:“但愿这次顺利一些,不要再出什么乱子了。”
沈昭没有与陛下称病,他将事都交给了祝绻办,祝绻受宠若惊,但也猜到了一二。
祝绻:“我总觉得,你还是要与燕王妃推心置腹,坦诚相待的谈一谈,毕竟你我都不知韩小将军与王妃说了什么,你这般猜忌,太不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