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下午就有人开始陆续到义庄认领尸首。
纵尚一直没敢休息,熬在义庄,等着来人问话。
北寰言早上翻查了册子之后,便带着凌信回了官驿。
景雀见北寰言与凌信回来,连忙着人给他们备热水洗澡。
南方天气闷热,入秋以后随便动一动也浑身是汗。
更不要说北寰言昨日在河道、宁府、府衙之间来回奔跑。
两人沐浴的时候,景雀又立即着人去准备膳食。
洗了之后,北寰言只觉得浑身都松快了不少。他懒得穿整齐,只是套了一件里衣便去用饭。
凌信看北寰言如此不修边幅,忍不住偷乐。
北寰言睨他一眼,知道他笑什么,不理他。
窗棂处落下一只鸽子,凌信起身去把信取下来,看了看道:“凌芷已经到了。”
北寰言应了一声,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一半。
用完膳,两人立即去休息,养精蓄锐。
景雀替北寰言铺好床问:“公子什么时候再出去。”
北寰言坐在床上,整了整被角,想一会儿,道:“未时左右喊我起床罢。”
“是。”
景雀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退出去,合上门。
下午未时左右纵尚那边大概被认领了十五具尸首。
他一一登记造册,交代了长史继续在这里盯着,自己坐轿子去给北寰言送册子。
景雀未时去喊北寰言起床,北寰言似乎没睡醒,眼睛眯成一条缝。
景雀一边笑一边给北寰言更衣:“言公子醒醒,一会儿纵大人就来了。”
“嗯。”北寰言应了一声,反而闭上眼睛。
景雀今日给他换了一身暗红色的圆领衫,颜色像是朝廷三品颜色,却又比那颜色亮些。
依然是给北寰言束发,身着红衣的他,灼艳得不像是人间凡物。
凌信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这几日无论是谁,都没睡过一个整觉。他醒了,但是也不想动。
北寰言换好衣服,外面有人来报,说是纵尚已经来了。
景雀道:“让纵大人稍等片刻。”
他把外衣给北寰言套上,才退到一边去。
凌信从床上爬起来,跟着北寰言去了前厅。
纵尚抱着一个册子,焦躁不安地在厅里来回踱步。
看见北寰言出来,他立即把手中的册子呈了上去:“公子,现下只认领了十五具尸首。这是具体情况。请公子过目。”
北寰言接过来,看了纵尚一眼,见他眼下乌青,便知道他熬了一个大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