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黑衣人顿时翻了个白眼,其中那个矮的道:"谁要那东西?是你下面那个碧玺!"龙盛脸顿时涨了个通红,慌忙解下碧玺,毫不犹豫地扔了过来。黑衣人顺手一接,满意地点了点头。影子一皱眉,满脸的哀伤,道:"那是你的传家宝,怎能给了他们?""什么传家宝,只要能换取你的安全,哪怕要我的命,我都乐意!"龙盛的话字字砸进影子的心里,一滴泪滑过影子的脸庞,只听影子哽咽说道:"为了我,不值啊……"两个黑衣人听着两人的深情对白,心中恶心起来,其中矮个的怒道:"老子最讨厌这种儿女情长了,不爽!哎,那个小白脸,你不是说,为了这个女人,死都愿意吗?好,你现在就死!老子就爱看悲剧。"说着,从腰后抽出一把匕首扔在龙盛的面前。龙盛慢慢捡起了地上的匕首,望着影子,影子此刻已经泪流满面,咬着下唇,摇着头,只见龙盛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道:"今日看见你为了我哭,我死也心甘了。"说着,便高高举起了匕首……突然,影子右手往上一弹,将脖子前的匕首弹飞,一个转身右掌打在黑衣人的前胸,脚尖一点,迅速退到龙盛身前,掐起一道火诀,顿时黑衣人与影子之间出现了一道数米的火墙,转眼间,影子与龙盛已不知去向……两个黑衣人晃着双手,将火墙熄灭后的烟雾赶散,咳着从烟雾后面跑了出来,拉下面罩大口喘着气,这两个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和阿泰!"我说,你师父影子用的是什么怪招啊。"阿泰缓了口气,问道。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咳嗽了两声道:"东瀛忍术中的火遁术,哎,别管了,我们赶路吧。""哦,知道了,下次可别叫我再干这事了。"说着阿泰脱下了夜行衣。我嘿嘿一乐,脱下夜行衣,望着那堆烟雾,暗道:影子啊,我该做的都做了,好好珍惜吧……灾银的秘密(1)灾银的秘密归心似箭,我在昨日的大石处换回男装,便与阿泰急急往扬州城赶,希望信鸽已将信息送到。为了隐藏身份,阿泰与我分别进了扬州城。我独自走在扬州街上,忽觉气氛不对,因为没走几步,便看见有三两个人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心中忐忑不安起来。我凑进了其中一个圈子,好奇地问道:"各位,你们在聊什么呢?"众人朝我一看,惊奇道:"你不知道啊?昨晚,扬州府衙着火啦。""着火?""是啊,听说,还把停尸房烧了呢。"烧了停尸房!心中大叫不妙!这分明就是在掩盖证据!看来敌人再次抢占了先机,那么,唯一的期望,就是能在有限的线索里找出灾银的藏处。虽然已经可以断定是官差监守自盗,元钦差接应,可此时却没了证据,也无法找元钦差对质,想来松鹤里他们定然愤懑无比。时间只剩两天,不知松鹤里接下去会怎么做!在回家之前,我先回了百媚楼,三娘对着我直摇头,叹了口气道:"你能做的都做了,回去休息吧,下面的事就交给我们吧。"我无言以对,只得作罢。回到家,阿泰亦是愁容满面,看来他也已经知道府衙火灾的事,他的深沉,让我惭愧,自己怎么就陷进儿女私情里去了,打定主意,从今日起,只想灾银,不想其他。随即,我与阿泰一起进了书房。围在桌子边,将大家所知道的线索都放在了桌子上。此刻,我相信,只要两人合力,定能有大的突破。看着阿泰写的大大的"灾银"二字,我想起水浒寨所说的后山崖下的空箱子,不禁问道:"阿泰,灾银会用银票吗?这样,他们就可以揣着银票跑了。"阿泰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不会,因为各地没有那么多现银,用银票,到时无法兑换,而且,路程较长,银票容易霉变,会有损失,更何况,穷苦老百姓不识字,不会用银票的居多,因此,一般拨灾银都是直接从库房里拿的现银。"阿泰说道。"那么,就是好几车的银子!那么重,怎么可能会瞬间消失?"我不解道。"怎么说?"阿泰似乎也觉得事有蹊跷。我用毛笔在白纸上画着,道:"你看,当时水浒寨发现灾银运输队是在这里,然后,发生打斗,全灭,一人上山求救,那么来回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可当他们回到这里的时候,莫无闻赶到,灾银已经不在,那你想想,怎么可能有人在短短的半个时辰内,可以将灾银连箱子一起运到了后山,也就是这里,这怎么也不可能,除非,箱子是空的。""空的?不可能!"阿泰断定道,"因为灾银是先由户部点清装入箱子,封上封条,然后再由官差押运,这其中,要经过层层工序,层层检查,因此,灾银出京绝对是在箱子里!"阿泰皱紧双眉,一脸疑惑,说到最后,他也无法解释,对方是如何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将灾银连同箱子一起运上了后山,"难道……他们先将灾银从箱子里拿出,藏在某个地方,然后将空箱子扔下山?""那会藏哪里?这么大一笔灾银,搬上搬下也要好久呢!总之,时间就是不够!"是啊,哪来的时间。"时间啊--"阿泰重重地叹了口气,趴在了桌子上,闭着眼睛,不一会儿,传来微弱而有节奏的呼吸声,我晕,居然睡着了,都什么时候,居然还睡?而且还睡那么快,猪啊!看着他鼾声渐起,倦意渐渐袭来,也对,我们可是整整一天一夜基本没合眼哪,想着想着,我也趴在了桌子上,闭上了双眼,屋外吹进暖暖的风,好舒服啊……渐渐的,我醒了过来,迷糊间看见阿泰正对着那些线索,皱紧双眉,桌上,到处都是他写的重点和疑点,莫非他早就醒了?"醒了啊。"阿泰随口问道。"啊。"我也随口答道,"你醒了怎么不叫我?"我拿起了阿泰画的简易运河图。"你睡的时候在微笑,估计梦到如意郎君了吧。"阿泰的语气似乎有些讥讽,不重不轻。"啊,是啊……"我也顺口答了下去,脑子已经钻进了运河图里,本就是无心之答。"谁?"阿泰突然急促的问道,一把捉住了我的胳膊。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一惊,心跳也加快几分,怒道:"什么谁不谁的,吓死我了,没看见我正认真参详线索啊!"阿泰紧紧地盯着我,似乎定要问出个所以然,看着他,觉得好笑,只是兄妹,吃什么醋?心中一痛,狠狠将这份感情压下,故作轻松,拍了拍他的脸,笑道:"开玩笑呢,我睡觉向来是微笑的,这是娘告诉我的。好了,现在可以放开你的手了吗?我的胳膊好痛啊。"我像哄孩子般,柔声说着,阿泰终于带着满意的表情松开了他的手。忽然门外传来嘈杂声,往外望去,没想到居然已尽黄昏,而此刻,娘亲和紫儿正站在书房前,手里端着晚饭,"你们哪,午饭、晚饭都不来吃,究竟在干什么哪?"娘亲一脸责怪。我和阿泰慌忙接过托盘,笑道:"谢谢娘,没干什么。""这就好,你呀。"娘指了指我,轻声耳语道,"小心吃亏。"我嘴一张,望着娘富有深意的笑容,一时语塞。仔细一看,才发觉娘和紫儿穿着得体,似乎要出去,于是便问道:"娘,这么晚,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娘亲笑道:"听小百花唱戏啊,唱的是我们的家乡戏,越剧,好难得啊,好几年没听啦,对了,今天唱的,还是《狸猫换太子哪》,好戏啊,你忙完了,也快来啊!"说完,和紫儿迅速消失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