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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一人（第1页）

第二天，曹草一早便起了床。出了门，便见到小师妹守候在走廊上。她见到曹草出来，满脸的高兴，丝毫没有昨夜的扭捏。可徐少卿清楚地知道，她爱着曹草本人，却刻意保持着距离。而徐少卿，尊重小师妹的想法，但也尊重自己的想法。两人只是像朋友，或者说更像亲人一般，一边相处着，一边与大师兄和老人家会合了。……今日的任务依旧繁重。治理土壤的事，昨日才处理了大约十分之一吧。不知不觉，便奋斗到了下午。这时，大师兄的怀中响起一阵“滴滴”声。他接过传音螺壳。只听螺壳对面传来一阵低沉但又中气十足的声音：“石韬！你快回来！你师弟冯海鹏出问题了！”石韬一听，紧握住手，神情瞬间凝重：“什么！？我师弟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魏长老，快告诉我！”但那边的声音没有直接回复：“……你先赶紧回门派！事态紧急，后续与你说明！”石韬听完，叹气一声，然后又朝着两位说着：“不好意思，师弟师妹，村里的事只好先交给你们了。当然，事务部的人应该过几天就到了。”曹草和小师妹闻言，之前的兴奋烟消云散。而且听到魏长老的声音，正与做小师妹梦境里的长老是同一个人！他瞄了一眼小师妹，只见她眼神看着脚下，脸色有些阴沉。曹草过去拍了拍她的肩头：“没事的。”小师妹微微抬起头，看向曹草，努力做了个蹙着眉的微笑。可没想到，螺壳那头又传来长老的声音：“你那边还有师弟师妹。哦对，那个王璨璨。石韬，你把她也叫过来，门派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叫她一起过来。”“……”石韬抓着螺壳，晃了晃身子，看向两人，显得有些难为情。曹草看向小师妹，她的神情似乎变得更难看了。曹草便开口道：“大师兄，反正门派人也不少，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你就先回去，小师妹留这里。麻烦你了。”小师妹没想到曹草会帮她说话，她感激得看向他，小手合抱，眼睛闪烁着，仿佛有光。大师兄看着曹草认真的眼神，点点头，回复道：“额……那魏长老，我这边病村事件还要留人处理呢。你说，干脆把师妹留下，我回去另外再找人帮忙。可以吗？”本以为事情应该好商量，但对面的回复让事态笼上了一层浓厚的阴云。“放肆！你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现在不方便跟你细讲，反正就是所有曾经出现在‘鹿头峰’的人，尤其是与冯海鹏有过接触的人，都要彻查！听清楚没有，把她带过来！至于你那边，还有个师弟，曹草是吧。他与此事无关，让他留下。”“……”气氛再次一寂。曹草再次看向眼前的人：“小师妹……”话没说完，小师妹就打断了他的话：“没事的，师兄。”她一边反身过来环抱住曹草，小脸贴近他的胸脯，看不清神色，一边继续开口道：“我此去一别，不过是回到门派而已。之前我有事曾去过‘鹿头峰’一趟，但我并不认识那位冯师兄。所以，请放心吧，我没事的。如果我真出了什么事……就让我一个人承担责任吧，不能再让师兄你受伤了。”小师妹后两句话细若蚊语，曹草没听清便问道：“什么？出了什么事就怎样了？”她没回答，只是默默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大师兄。现在事情的性质变了，不是小孩子任性的时候了。曹草心里有些忧虑，他到现在仍旧没有看清小师妹的表情，不过他选择相信小师妹，也选择相信大师兄。他看着小师妹的背影，看着大师兄坚毅的眼神，大师兄注意到了他，向曹草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终于放下心来，双手合抱，对这两人开口道：“此去一别，二位请多珍重！”大师兄同样双手合抱，回敬道：“师弟请多珍重！”但小师妹还是没转过身来，依旧看不到她的神色。曹草笑着，朝着天空肆意地挥着手，大声说道：“哦欸！小师妹，听到没有，回去好好保护好自己，等我回来！”这时，小师妹终于承受不住了，她身体颤抖，然后下定决心一般猛地转身，只见她泪眼朦胧，晶莹的泪珠划过她的脸颊，她径直冲向曹草，像那次屋外的虎扑一样，冲进了他的怀抱，差点让曹草又没站稳。近距离下，小师妹的眼泪沾湿了他青灰色的衣裳，曹草还能隐约听见“呜呜”的声音。他用手轻轻摩挲着小师妹的背后，柔声说道：“好啦好啦，有我在呢。”小师妹动了动她那不安分的小脑袋，带着泪眼可爱地望向曹草：“别说了……”然后自顾自地闭上了眼。什么？曹草有些疑惑。突然，只见她把脸快速地往曹草的脸上点了一下。现在小师妹的脑子里十分混乱，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突然这样做，也不知道刚才自己的嘴唇亲到了哪里，应该亲在了师兄的脸颊上吧。，！小师妹心里忽地又感到一阵害羞，连忙从曹草的怀抱里挣扎着逃了出来。她一路小跑得回到了大师兄边上，转过头想看看曹草的表情，发现他一直面目含笑，一下子又把头转了回来。在曹草的目送下，两人终于启程。曹草一直注视着他们，那小师妹都往前走了不少，还时不时回头后看两眼，这让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直到山林间再也看不见两人的踪影，曹草这才动起身来，准备回村里。……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暴风雨肆虐。一行三人在这片原始森林里急速穿行着。他们衣着织金红道袍，尽管被雨水浸湿显得暗沉，但依旧在这片天地间十分显眼。他们来自五行盟，均是门派小生。此次出行乃是门派历练，前去执行任务。“大师兄，咱这样一直跑也不是个事啊，咱要不先回去，找个地歇息一下。”一旁的阮小于有些埋怨的提议道。“是啊，咱要不赶紧……”另一旁的阮小星还没说完，一道惊天霹雳就打在了森林的一旁，惊得他疾跑的身体都晃了一下。三人中间为首的人依然无动于衷，他名为风吟，剑眉星目，英姿飒爽，但又面如凝脂，柔美异常。他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眼神坚定地回答道：“小于，小星，我理解你们的感受。但是机不可失！”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罗盘状的物体，此乃法宝“魂天仪”，可记录一个人的逸散出的灵魂气息，只要那人离得不要太远，魂天仪的指针就能定位到他。现在通过几次方位的挪移测定，风吟已经很确定凶手就在不远处。他的目光变得更加坚定。“马上就能捉住凶手了。你们还记得吗，此前我们去的临江镇，那里许多居民蓄养的猪羊鸡都被分尸，而后前去调查事件的两名灵修捕快竟惨遭杀害，尸体被切成碎块！如今李师妹和照师姐在那里处理后事，我们如果现在闲着，怎么为死去的人交代？要知道，我们每多呆一秒，就可能会有新的受害者出现。对比起这个，你们觉得堂堂暴风雨就能把你们击败吗！”风吟的慷慨之词让两位师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阮小于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阮小星内心振奋了起来，握紧了拳头。看着罗盘转动幅度逐渐增大，风吟自觉近了，近了……风雨雷林，罗盘轻动，“叮叮咚咚”的风铃声传来，三人终于在前方看到了一个破旧的寺庙。“就在这里。”风吟肯定道。两位师弟点点头。几人拨开最后的竹林，一步步走到破庙跟前。“轰隆——”又是一阵雷电打来，霎时的光芒下，风吟看清了这座破庙的样貌。庙宇的四角残破不堪，支撑着寺庙的立柱留有许多岁月的痕迹，屋檐挂着几只风铃。这时阵阵狂风袭来，吹得风铃“叮当”作响，吹得外围的竹林尽情摇曳着，衬得整座寺庙摇摇欲坠。几人缓缓移步寺庙门前，还没进门，便听到有人不停的念叨声，听着像是老人的声音。走近一看，确是一老翁，身着蓑衣，头戴斗笠。他跪拜在地，右手处竟有一把长刀，刀藏鞘中，酷似苗刀。他所拜前方，是一尊破败的石像，且是市井流传、世人熟知的元初天尊像——头饰发髻，面容慈祥，身披道袍，前置三尺凭几，坐于束腰莲花须弥座上。可惜此神像破败，右手段截过半，磨损严重，且有多处不完整。三人的注意力并不在此，而是前方这位凶手！几人注视着老翁的背影，却没有出手，只觉四周气息极度阴暗沉闷，像是块块巨石，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阮氏兄弟甚至感觉自己动弹不得。只听他不停念叨着：“天尊啊！求求你了！求求你了！让我杀人吧，让我杀凡人！杀尽天下凡人吧！我不想杀仙人了，他们总是反抗，杀的不爽！我更不想杀那些家禽走兽，它们没有人情，杀的不爽！我就要杀凡人，我要看着他们在我面前痛哭哀号，哭天喊地又毫无反抗之力！但我杀不了啊！杀不了啊！！”“如今我再也止不住心里那份杀戮的欲望啊！我已经克制不住了，但我就是杀不了凡人！天尊啊！这是您定下的法则。作为您的忠实信徒，我孙珏山在这里祈求您！天尊啊！请赐我杀凡人的机会，赐给我吧！”气氛变得极度冰冷，仿佛把几人冻住一般。唯有风吟还能忍受，但是他听到了一个名字：孙珏山！那是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血眼老翁”，可他数年前不是绝迹于天下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管不了那么多了，此处极度危险，趁他还沉迷在拜神中，必须带着师弟们小心撤离！他缓缓转动脑袋，看向两位师弟，只见他们俩彷佛一尊雕像呆在了原地。他轻声呼喊道：“小于小星，我们快撤。但需小心，一步步往后退，不要发出声音。”接着带头向后轻轻撤去。，！阮氏兄弟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跟着照做。他们连呼吸都在小心翼翼。就这样，一步，吸气，一步，呼气。一步，吸气，一步，呼气。好，我能行。微微向后看去，好，快到门口了。来，来……“轰隆——”突然一阵雷声震耳欲聋，阮小星大惊得差点跳了起来，左后脚不觉用力一踏，踩断了门前的残垣断枝。糟了！三人对视一眼，阮小星疯狂提醒自己，有雷声掩护，没事的，没事的。但风吟心里却感到极度不妙，他往前看去，只见老翁缓缓起身，右手拾起了地上的长刀。风吟大喊道：“快跑！！”他一把抓住两位师弟的手就往门外扔去。“小老鼠们，想溜到哪里去啊。”老翁用“慈祥”的声音说道。他缓缓转过身，在斗笠和黑暗之下，看不清他的脸庞，唯独那双眼睛，散发着猩红的光芒。风吟最后看着“血眼老翁”，下定了决心。你们快跑，我留下！此处，只我一人。……曹草送别小师妹和大师兄后，漫步山谷林间，却感觉周围仍是一片寂静。往天边看去，乌云密布，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哎。马上要下雨了。如今，只我一人耳。曹草不自觉想到前世地球的一句歌词：“我叹那春花秋月，不问别离……”是孤独吗？有时候，人就是得经历孑然一身。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还有村庄污染的事情未解决，还有老人家的书信要去写，还有小师妹等着我回去；我还想探究这修仙世界的真理，想尽我之能做更多力所能及的事情。人生的意义或许就是活在当下，与他人、与社会互动，同时做一些自己想做并且能做的事情。曹草重新振作起精神，沿着河流，一路向东。……：（）梦火说：成为天尊从做梦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