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指代的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隻小猫小狗似的。
薑娩脸色发白,木然地看著几人放下担架离开,木然地走上前,听谢童趴在男人的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她茫然地看著地上的人,血污沾满瞭他的脸,看不清本来的面貌,隻能窥到没有血色的肌肤。薑娩不知道他发生瞭什麽,抬起手在他的鼻子下探瞭探,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
愣神之际,薑娩感觉到手被拽瞭一下。
谢童扯著她的袖子,一手指著担架上的谢翊,嘴裡不疼发出“啊啊啊”的声音,却是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小姑娘越发著急,生怕薑娩听不懂自己的意思,“咚”的一声对薑娩跪下,连著磕瞭两下头。
薑娩一惊,忙把谢童拉起来。
她知道谢童的意思,无非就是让她救救她的兄长。
别看谢童瘦瘦小小的一个,卯起劲来力气还真不小。薑娩拽瞭两下没把她拽起身,看到她朦胧的双眼,将才洗干净的脸上,已经沾上瞭血。
薑娩叹瞭口气,“童姐儿,你先起来,我们把你大哥搬回屋裡,我再去镇上找郎中。”
谢童支吾两声,又要给薑娩磕头,却被拦住瞭。
谢翊伤成这样回来,薑娩是绝望。她刚刚在这世道给做好一条活下去的规划,冷不丁被意外给打乱,任谁都会头疼。说难听点,谢翊要是一条命没瞭倒好,准备完后事瞭事,可若是日后要用药养著,这傢裡哪裡出得瞭银子呢?
但要让薑娩对一条命视若无睹,她也办不到。
两人废瞭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谢翊给搬到屋裡,薑娩耽搁不得,急匆匆地去镇上找郎中。
从村裡到镇上有些距离,薑娩脚程再快,也花瞭些时间。
得亏是上午来过集市,她有些印象,在街头找到一傢医馆。裡头有两个小药童正在煎药,旁边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在指导他们。
顾不得许多,薑娩上去就给那老郎中说瞭傢中情况。
郎中一听,叫上其中一个小药童带上药箱,跟著薑娩走。
郎中年纪大瞭,不比薑娩脚程快。救人是和时间赛跑,谢翊的情况不容耽搁,她咬咬牙,叫瞭辆驴车。
有瞭车,一盏茶的工夫,就到瞭谢傢。
谢童一直在兄长床边垂泪,见嫂嫂真的把郎中叫来瞭,糊瞭一把脸,懂事地让开位置。
郎中先是诊瞭脉,又拨开谢翊的眼睛看看,最后是查看瞭一下他身上的伤口。
许是年纪大瞭,郎中的动作慢悠悠的,每进行一步,站在原地思考一番,叮嘱药童在旁边记下来。
薑娩和谢童二人提心吊胆地在一边,不敢出声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