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渔思忖:“你具体的计划是什么?”
乌尔说道:“叛军之中有一个将领叫做德加,他残忍嗜杀,他的妻子有北戎血统,王冠很可能在他的手上。”
“所以要先找到德加?”
乌尔点点头。
“找到他之后,还要探知他们运送王冠的具体详细。目前我只能确定,现在正是北戎的放牧期,通常来说,直到十月北戎才会开关放行,十月之前我们都还有时间。”
十月,怪不得乌尔在大偃时这般着急,不惜将弟弟留下,也要带着人立刻回乌苏。
沈遥凌又想起出发那日,乌尔同乌里安告别时的情形,乌里安哭得涕泗横流。
乌尔显然也有些不忍,但还是铁石心肠地重复着同一句话,沈遥凌猜,那句话的意思是在嘱咐乌里安要乖,因为最后乌里安还是不情不愿地收起了眼泪,瘪着嘴目送兄长离开。
她对乌尔的印象从好到坏,又从坏到似乎也没那么坏,现在只能说是十分复杂。
沈遥凌收起猜测,这时门扉被敲响,侍卫看了看宁澹的眼色,拉开门。
里拉站在外面,手里端着一个果盘,笑容满面。
这本是魏渔一人的房间,看清里面几乎站着所有人后,里拉的笑容转为惊愕。
水果在大漠之中是极珍贵的食物,里拉几乎是拿出了家中最好的东西,但屋中这么多人,盘中那几个果子还是显得寒酸。
里拉面露窘迫:“原来大家都在,我,我再去拿一些。”
乌尔的近侍上前接过果盘,并充当翻译。
沈遥凌劝道:“夫人请不要客气,我们不想添太多麻烦。”
近侍对里拉低语几句。
里拉看向沈遥凌,面露些许感激,柔和地笑笑:“不麻烦,你们慢用,我再去烤几只梭梭鸟来。”
她年近五十,笑容明朗,手脚利落,一看就是个勤快能干的女子,即便家中有仆人,但许多事情还是
()亲力亲为。
沈遥凌向她探询道:“夫人,从柳镇去雷鸣城的路难走吗?会不会被打仗的人波及?”
里拉叹了口气:“如果是以前的话,这条路是最好走的,但现在,只有商人敢为了赚钱出门了。”
“商人?”
“对,你们在路上如果看到牵着橐驼的人,大概率就是商人,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在外面行走。”许是想到自己身在王城毫无消息的丈夫,里拉眉间更添愁色,“有经验的商人懂得如何躲避危险,你们也一样,要多多小心。”
沈遥凌点点头,里拉又冲她笑了笑,转身离开。
桌上的果子是沙枣,现在正是成果期,个个饱满可爱。
沈遥凌拿起一个想要尝一尝,却被宁澹一把夺过。
宁澹把沙枣放在鼻尖轻嗅,又咬了一口,没什么异常,只是被猝不及防酸得眼睫抖了抖。
西北大漠里生长的沙枣极酸,使人快速地流出涎液,因此有止渴生津之效。
乌尔知道他什么意思,冷笑道:“害怕下毒就别吃。”
沈遥凌劝架的姿势越发熟稔:“他天生谨慎而已,对吧,宁、宁镖头。”
不熟练的称呼让沈遥凌卡了一瞬。
宁澹直了直脖颈,看向沈遥凌,似乎也感到些许新奇和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