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挠了挠头,从柜子里扒出浴巾,脱掉衣服胡乱冲了澡,搭着毛巾坐在床下的书桌前。
天有些热,谭枫就没穿上衣,头顶的电风扇嘎吱嘎吱转,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谭枫以往的作息很规律,五点多出门吃个晚饭,然后从六点自习到十点,寝室关门后在床上玩一小时手机,然后睡觉。
然而今天他做什么事都有些心不在焉,心里总绷着一条弦拴在门口,谁从外面经过都要回头看一眼。
两小时过去,他连半张数学试卷都没写完。
谭枫骂了句脏话,扯下毛巾扇了扇后颈。
alpha的信息素总随着他们的心情变化浓度,谭枫已经不是三年前刚分化的小孩了,这几年他对腺体的把控非常得当,基本不会出错。
但今天他难得嗅到了自己的信息素。
冷冽的香调最先从腺体里飘出来,像是隆冬大雪,卷着一些粗糙又干燥的颗粒,是每一场新年里必不可少的烟火味。
他按了按眉间,克制着将信息素收回来,然后深呼吸几口。
对于高中生来讲,没什么比学习更重要。谭枫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静下心来安静做题。
一做做到了寝室关门。
电闸突然关闭,寝室里的光亮只剩下了桌前的小台灯,谭枫从语文赏析里抬起头,一瞬间恍惚了下,随后像想起什么了般往旁边看去。
方栀的两个行李箱还立在床边,银色的外壳被微弱的台灯一照,淡淡地闪出一层光。
更多是还是立在黑暗中,看着有些许寂寥。
不过本尊倒是没有一点要来的意思。
谭枫:?
这算什么?
兵马未到粮草先行?
第二天一大早,谭枫背着双肩书包打车回家。
他家离明中算不得近,车程差不多四十分钟。沿着城市正中心那条大马路一直往下开,途径几所大型广场,这才抵达明州江边的独幢别墅区。
别墅不大,上下两层楼外加一个地下车库。墙壁外围嵌了层爬山虎,叶片随着微风抖动,绿油油荡开一片。
别墅大门前是一块二十平的小花园,顾女士架着谭老爹去花鸟市场看了三天,最后在那种了一排从不开花的仙人掌。
谭枫是从别墅外围,那塌了一半的墙翻进去的。
双肩包最先摔下去,轻轻砸在软泥上,谭枫的右腿随即跨过墙,两手撑着往里一翻。
坐在书房里喝茶的谭泓铭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突然拉开窗户,往墙边定睛一看,怒吼道:“谭枫你给我下来!有门不走爬什么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