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都擦,把螺丝和缝擦一擦。”
然后,她就开始拆,苏月上辈子也碰过发动机,她也不确定行不行,只是根据脑子里记忆试试看。
卫阳倒是再次肯定了“神奇侄女”这个称呼,这么一大疙瘩,他帮着拧螺丝都不敢乱动,生怕碰到哪儿,她却一点儿不担心,还说,“没事,拆吧,那应该是离合器……”
一个小时左右,机械厂“好心”同志回来,就看到两人蹲在仓库里,面前不知道什么玩意,给拆得七七八八了。
“好心”同志:“这就是你们找的发动机?都报废了,找这个干什么?这也不能用。”
卫阳长了一双桃花眼,脸型也不是这个时代受欢迎的国字脸,装也装不出憨厚老实样,只能努力笑得淳朴。
他一副乡下淳朴青年样,道:“这不是好的也买不起,先弄个报废机器回去试试……”
“好心”同志也没那么关心他们拿这个干什么,反正都坏了,他们厂里的师傅以前都看过,都报废不知道多久了,既然这两冤大头想买,那就卖呗,卖个几块钱,分看门大爷一块,剩下的就是他的外快。
苏月卫阳掏了五块五把报废发动机带走,顺带捎上一堆零配件,都是从另一个发动机上卸下来的,双方都挺满意。
对方觉得放在这儿就是厂子里的东西,卖出去钱却是他的。
苏月则是心里暗喜,她的小金库攒了有十来块,出来的时候全带上了,没想到才花一半就能买到。
省了钱,苏月高兴,大手一挥,表示要请小卫叔吃雪糕,以感谢回去的路上他做苦力。
卫阳:“那我谢谢你?”
“不用不用,咱俩谁跟谁?甭客气!”
叔侄两个一人一根牛奶冰棍,五分钱一根呢,边上的大妈舍不得买,她家小孩看着他俩直流口水。
叔侄俩脸皮厚,权当没看见,坐在供销社旁边的台阶上,嗦得美滋滋。
别说,大夏天,天气炎热,嗦上一支冰棍,从心里凉爽,真过瘾!
“是吧小卫叔?”
卫阳“嗯嗯”点头,问她:“去吃饭吗?”两人一到县城就直奔机械厂,忙到现在,饭点都快过了,还没吃饭。
“吃。”
县城的国营饭店比公社的可气派多了,门脸就大一半,从老远就能看见,苏月一边走,一边往国营饭店看,这一看,赶紧顿住。
卫阳背着发动机,正走着,被她拽到一边巷子里,“干嘛呢?”
“我小舅!”
马向东?卫阳朝国营饭店张望,“哪儿呢?”
“那儿那儿!靠门边那桌!”
卫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终于看到了,可是,“你小舅就你小舅呗,咱们躲啥呀?”
苏月给了“你这人真没眼色”的眼神,“躲的是我小舅吗?关键的是坐他对面的那个!一姑娘,看见没?扎着麻花辫呢!”
苏月趴在墙角,只恨距离太远,看不清那姑娘长啥样,也读不懂唇语,不知道他们在说啥,不过,她小舅怎么回事啊?人姑娘说话呢,怎么光顾着吃啊?
苏月就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卫阳都无奈了,他把背篓放地上,发动机一直背着,也不轻啊。
两人就这么蹲在墙角,愣是等马向东和那个麻花辫姑娘离开,才出来。
卫阳拍拍裤子上灰,很不解,“你小舅不就和一女同志吃饭吗?咱们为什么非要躲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苏月可是有着充足的经验,“像这种还不知道两人到什么程度的情况,咱们就算迎面撞上我小舅,也得装不认识,要不人家姑娘多尴尬。”
“不过我小舅不是来学技术的吗?怎么才来没多久就沉迷女色啊?”
卫阳:“……你个小丫头,懂的还挺多?”连沉迷女色都知道。
早上卫阳和闺女走的时候,苏长河叮嘱他俩别急着回来,但他没想到这两人还真不急啊,这都下午下工了,咋还不回来?干啥去了都?
苏长河在村口张望了会儿,没见人影,索性又去养殖场看看,等再回家,两人终于回来了。
“啧啧这小脏猫哪家的啊?”
苏月一手的机油痕迹,腮帮子上还有一道,她正拿着毛巾蹭,听见这话,头也没抬道:“您家的呗!捡到的小脏猫不要丢,洗洗就变成大美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