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的时候,困得不行,晕晕乎乎就松口答应了季寰在殿中宿下。
季寰正人君子,把那张大的拔步床让给了她,自己在别处的小床上睡了,两人隔着一道屏风,竟真相安无事歇了一晚。
次日醒来,她睡眼惺忪一头乱发,季寰倒是早早就醒了,收拾的人模狗样,一下子把她比到泥地里去。
她在行云殿用了早膳,才在季寰的陪同下回了临雪轩。
临雪轩的其他下人没甚不寻常的反应,见季寰来了,俱二话不说麻利地跪下。
婉秋与凝冬也跪了,但神色复杂,显然是知晓她在行云殿宿了一夜后,产生出某些多余的想法。
待季寰走后,婉秋拉着她问东问西,是腰酸还是腿痛,要不要煮碗糖水补补身子。
凝冬则愣了好一会儿才靠到她身前来,尽管眼神躲闪、极力掩饰,但还是于眸中现出几缕妒忌与不甘。
因而顾银韵便知道了——
就像婉秋倾慕顾钰一样,凝冬对季寰也怀有类似的感情。
没想到啊,季寰还挺招人喜欢。
招了谢家的小姐还不够,把凝冬的魂儿也招了去。害她近些天没有好用的人在身边,生活质量较以往降低了不少。
揉了揉肩膀,顾银韵打算出门一趟。
总待在府里挺无聊的,不如备了车去外面走走,或者到茶馆酒肆里一坐,也能听听京中动向。
“婉秋,取我帷帽来。”她向屋中喊。
白鸾帝国对女子的管束并不严苛,女子抛头露面走在街上不是怪事,行贾经商的亦不在少数。
不过顾银韵明白外面人多眼杂,她太子妃的身份被心怀鬼胎之人认出可就不好了,故而才让婉秋去取帷帽。
婉秋应了声,因还在捯饬那盆花,没有立刻出来。
“娘娘。”
院里一个嬷嬷忽然跑来,将手中帕子包了了一个鎏金镶玉的锦盒递至顾银韵面前。
她说是方才有侍从到临雪轩,特意送来的。
顾银韵狐疑地接过锦盒。
翊府送东西来,都不知道一次性送齐全的吗?三番两次的,搅扰她的好心情。
这般想着,还是把锦盒打开。
盒中躺着一块玉,通体红色,镌了怒放的杜鹃花在其上,鲜血欲滴,散发着浓郁的不详气息。
顾银韵手指一抖,沉声问:“谁送来的?”
婆子一愣,答:“好像、是谢将军府上送的。”
谢府送这个东西给她作甚?秋猎那日的冲突早就过去不知多久了,就算是记仇要咒她,也不该隔了这么久才来。
顾银韵端量着锦盒,忽觉出垫在玉下锦帕有些不对劲。
忽视掉那块红玉,取出锦帕,抖开一看,帕上果然写有一行圆劲的字迹——
“献此薄礼,还望姐姐喜欢。待日后入府,再亲自向姐姐敬茶。”
什么乱七八糟的。
读罢这行字,顾银韵脑中立即便浮现出谢家姑娘那张愚蠢的脸,真真是烦人。
她气闷地把锦盒摔在地上,吩咐边上的嬷嬷:“把玉给我碾碎了,撒府外的路面上。其他的都烧掉,烧的越干净越好。”
还入府?
滚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