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反应过来的是乔梦瑶。
她放下手上的玩意,开始配合宋宜年。
但乔梦瑶的声音很细,很快就淹没在杂乱无章的声音里。
张琪宛若得到了信号,清了清嗓子,用洪亮的声音引领背诵。
教室里了无生气的气氛一扫而空,同学被吊起精神,认真地朗读知识点。
一切改变恍惚只在一瞬间,在那道清澈的男声之后。
那声音很清澈,又有些低沉,很有辨识度。
宋宜年抬眼看向梁颂。
两人目光在空气里略略交错,梁颂又不着痕迹的看向印满知识点的白纸。
他仿佛是随便这么做似的。
无论如何,宋宜年也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
也是他仅仅是无意的,她却获得了偏爱和垂青。
宋清弥想,上帝在播种的时候也许也是漫不经心的,但每株麦子,都迎来属于自己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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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早晚自习,班级里都相对平静。
即便是理科班的学霸们多半是因为“看不起”文科才选择学理,但会考关系到是高中毕业证。
如果他们知道,如果他们决定继续升学而非出国留学,那么有没有毕业证,对高中生活影响都不大的话,也许就不会这么认真。
但是大家都不知道。
这座小小的,永远有煤烟在天空飘荡的城市里,“走去去”已经是梦想。
梦得太大,也不好。
梁颂背诵政治历史的速度也很快。
无论他怎么不爱学,脑子也有属于高智商学霸的灵光,别人一节课要背完的知识点,他差不多半节课就可以背下来了。
晚自习,宋宜年和他去老沈办公室的时候,宋宜年检查他的背诵成果,满意里总是带着一丝茫然——
他背东西这么快,模拟考试的时怎么才考48分的……
她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因为大家都没有在这阶段很认真地学习,宋宜年也清醒地放纵了自己。
在办公室的时候,她偶尔会看看课外书。
比如青春杂志,也比如一些她花很低价格淘来的天文杂志。
梁颂对政治历史的确兴致缺缺,看看书本,便百无聊赖地目移,看向宋宜年。
初春,她脱了羽绒服,显出薄薄的身量,短发长得有些长了,被她别在耳后,有几根发丝垂了下来,挡住面颊。
梁颂第一次注意到,她右脸鬓角的位置,有颗褐色的小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