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虽然在?提问,但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注视着江烬的一举一动,看他一步步印证她心?里的想法。
“很荒谬?”江烬扯了扯唇角,“‘爱是恒久的印记流动至今’你不觉得这句话更荒谬?”
“恒久的印记只会是伤疤,会让一个人受伤的东西竟然是爱?不要太可笑。”他不屑地?耷拉着眼皮,明显是不愿意再说这个仿佛和过家家一样搞笑的事?情。
齐悦到了此时此刻好像才重新认识眼前这个江烬。
过往的时光与现在?重叠。
记忆里那个洒脱散漫的人似乎被围困在?了某个时间?和地?点。
他眼里那些偏激的阴暗是他在?那个节点所能看见?的全部倒映。
他不是变了。
是把?自己?伪装起来了。
有种沉闷感从心?底蜿蜒出来。
这种感觉很重,沉甸甸的,压的人透不过气。
昨晚喻露说,江烬没有参加高考,她走之?后,他很长时间?没有来学校,后来更是彻底消失,连肖飞宇都找不到他。
他们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江烬消失前曾经试着找过她。
齐悦几乎立刻想起那年夏天?,高考结束后的第?一晚。
她正在?整理?这些年使用过的书籍资料。
十年寒窗,换来两?摞半人高的废纸。
说不上是值还是不值。
从北溪转回临江后,齐悦把?所有心?思和精力都花在?了学习上。
没有交朋友,不参加社交活动,连上学都不会把?手机带到学校里。
一切都回到了她去北溪之?前的原点——日复一日的平淡枯燥,乏味无趣。
彼时整理?着那些花费了她整个青春时光的纸张试卷,她忽然有点恍惚,关于北溪的那段记忆,真的曾经发生过吗,亦或是,那只是她的幻想?
与此同时,荷包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这久违的隐秘的震动仿佛震动了齐悦的心?脏。
一股几不可察的麻痹感从胸腔蔓延到指尖。
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或许是她心?里还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
万一,万一。
她坐在?书桌前,拿出手机,桌角那只恐龙崽崽的灯牌炯炯地?注视着她的胆怯和犹豫。
深呼吸,点亮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