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叫一个婢女在这儿看着她,司马冲是看不起她,还是纯粹只是把她抓来玩玩。
王桓注意到女人往她这边走过来,一步,两步,在她即将要靠近的那一秒,王桓猛地伸手抓住了女人的手腕,反手一握,将人反压在了榻上,另外腾出一只手,捂住那婢女的嘴巴。
那婢女明显惊慌异常,嘴里咿咿呀呀的却没发出半点声音,双手被王桓按住,满眼无措,只能通过摇头来表达。
她是个哑女。
王桓见她没力气挣扎,稍稍松开力道,将人蒙在被子里转头就准备离去。那哑女却一把抓住了王桓的手臂,她下意识地转头,只看见那哑女手上舞动,比划着什么,脸上的表情重新归于平寂。
王桓看她连连摆手,只能猜测她想表达的意思,“外面没有守卫?”
那哑女继续摆手,这次摆动地幅度更大了一些,还跟着摇头,“你的意思是外面守卫很多?”
哑女重重地连续点了几下。
王桓坐回榻上,两人一猜一比划地交流起来。
只是王桓问了半天,兜兜转转来来回回地,将她审讯战犯的那一套用了个遍,这女人除了知道外面守卫很多以及,王桓跑不出去以外,什么也不知道。
又或者说,她几乎没出过这个院子。王桓的到来,才像是一个入侵者。
哑女见她没继续打算逃跑,才捡回自己刚刚洗过的手帕,用眼神询问王桓需不需要擦拭。她刚刚动了力气,冒了一身的虚汗,此时也没拒绝,接过哑女手上的手帕擦拭脖颈。
手帕是普通的麻布质地,看不出什么来。
左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此时就是那案板上的鱼肉,也不必要再严防死守了。又或者说,她心里也知道,司马冲不会轻易动她。
何况,刚刚钳制哑女的几个动作,王桓明显慢了半拍,力不从心。若是真如哑女所说,外面围满了侍卫,她恐怕独木难支,还不如暂时先停下来,看看情况。
估计叔父已经得到自己失踪的消息了,那他呢,他知道了吗?
司马冲既然敢对她下手,想必是早就准备好了,外面也不知道如何了。王桓自嘲一笑,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她费尽心思算计着别人,别人也等着算计她。
王桓拿着手帕擦拭脖颈四周,抹了把脸,将手帕递还给哑女。那哑女接过手帕,便沉默地离去了,附带将门掩上。
第55章卷二群雄逐鹿27-变故
从这个院子出去,穿过一条小巷,竟然就是繁华的集市,集市一侧的都城大道上,一匹马飞驰而去,让两旁的百姓纷纷闪避。马儿一直沿着这条街往城南去,此时城南大门大开,守城门的卫兵远远地看见那男子手上的令牌,纷纷退避两侧,将门口的道路让出来,让那男子畅通无阻地出了城门。
城门边的一个小贩,一边向路过的小姐夫人们推销小摊上的步摇钗环,一边注意着城门口的动静。见那男子出城,冲着身后的小乞丐使了一个眼色,那小乞丐便利索地站起身,朝着城里去了。
这样的事情还发生在城里各个角落。
司马冲从早朝上下来,像往常一样回到离皇宫不远的宅邸。还颇有闲情逸致地换了身衣服,喝了盏茶。
用檀香熏过的衣裳将他整个人都衬得颇有几分超脱世俗的气质。
等到晌午过后,司马冲借口给陛下祈福,带着法华寺的几位僧人进宫。
时人崇佛,宫中亲贵更甚。宫城里专门设了佛堂,佛龛,也时常会请几位高僧进宫研读佛法。所以司马冲此举,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高僧手中握着佛珠,披着袈裟,跟在司马冲的后面。
一行人在宫女的带领下,入了司马睿所在的式乾殿,门外全是司马滕的人。
司马睿今日看着精神不错,斜靠在软榻上听僧人念经,半眯着眼睛仿佛沉浸其中,世事都与他无关。
司马冲坐在一行人的最前方,离司马睿最近的地方,跟着诵读经史,但显然,他的注意力并非全在其中,只不过跟着咿呀几句,附和罢了。
他眼光扫过四周,看着大殿侧壁,窗户照进来的影子,推算着时辰。
这会儿,三千禁军应该已经远远地出了建康,他派出去得人想必也早将司马滕派去南郊大营传信的人拦下了。
切断司马滕的外援,皇城就只剩下三千近卫。
接下来,就只等苏峻带人入宫了。
司马冲的神思在游荡,半点儿没将目光落在面前看似孱弱的司马睿身上。司马睿嘴里跟着默诵经史,眼睛微微张开看着面前的兄弟,倏地开口,“凡有所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