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安扶起她,将她细细端详了遍,态度如常,没有久别重逢的生疏,好像她们都没有经历那些糟糕的事情,缓声问:“温流光没为难你吧?”
“没。”月流话一如既往地少:“她不知道。”
不知道温禾安与她有那样亲密,因为在天都其他人眼中,她们的关系并不友好。
月流也在看温禾安,一会后,她唇线绷直,认真道:“少主憔悴了很多。”
静了会,她握了握剑柄,凛声说:“活下来就好。”
月流通身穿着紫金胄,身段高挑修长,带着种冷肃与蓄势待发的力量感,长发□□脆利索地束成高马尾,露出饱满的额头,剑眉星目,英姿飒爽,长期习惯使然,面孔一板,显得很是严肃不讲人情。
是个不可小觑的女将。
温禾安知道她不爱说话,这两句都算是真情流露,来得不容易了,她拍了下月流的肩,某种无声的力量在肢体接触之中流动,什么话都无需再多说:“看来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月流习惯直接禀报事情,两句不算寒暄的寒暄之后,便道:“暮雀他们也到了,他们带了家眷,一路都没睡好,现在有点受不住,等安顿完他们,就立马来拜见少主。”
温禾安嗯了声,声音里带点不明晰的笑意,能听出开心的意味:“我猜到了。”
“桑榆那群人被温流光拿了。”
“我知道。”温禾安顿了顿,道:“后天要去救他们。”
月流颔首,紧接着从腰牌里往外一样一样取东西,身份牌,装着她所有私人积蓄和铭印的腰牌,以及一只陈旧的,眼睛黯淡不已,一点灵力波动也没有的木雕兔子。
温禾安最
先接了那只兔子,拿在手中摩挲它并不柔软的耳朵。
月流道:“少主的四方镜属下没能保住,被王庭的人要走了。”
温禾安眼中笑意消散了些,她扯了下唇,低声说:“原来徐家起阵,是拿它当的引子。”
跟着月流过来的都是七八境修为的人,九境本来也没那么容易见到,只是因为这段时间萝州成了众矢之的,才让九境成堆聚集。
温禾安想了想,跟月流交代:“跟暮雀他们说,现在不着急来见我,让他们今日和明日在萝州城租几座宅子,最好是靠近城东的,到时候根据你的指示,腾出地方为桑榆他们疗伤。”
在温流光手里走一遭,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晚点再安排城里的乞丐流民,给他们钱,让他们去买伤药,岔开长老的视线。”
她看向林十鸢:“你这里有伤药吧?”
林十鸢点头。
月流最后暂时留在了珍宝阁,温禾安回到宅院里,想和陆屿然说一声,发现宅院里空空荡荡,他们都没回来。
她回到自己屋里,完成了一张新的蝉皮面具,将心中的计划推了又推,直到确定不会出现任何漏洞和纰漏,才谨慎地用文字描述下来,通过四方镜发给了月流,萧逸和齐艾。
三个人都很快回了她,表示没有问题。
日升月落,朝暮更迭,一日时间在眨眼间晃过。
二十九日戌时三刻,温禾安下楼,走出自己的小院,在灯火夜色中准备出门和月流汇合碰面,随着时间的逼近,往她四方镜上发的消息越来越多。
把玩四方镜时,她不经意一抬眼,发现陆屿然和商淮,罗青山正从空间裂隙中踏步出来。
后面那两个走路都发飘。
陆屿然在一盏宫灯下驻足,臂弯里搭着大氅,姿态随意懒散,依旧满身清贵,只是微一眯眼时,抑制不住的疲倦之色会稍微流泻出来一些。
状态不算好。
看上去。
像是百忙之中抽身,特意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