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之斗。
“那种走流程的调查,温公子该不会还抱有幻想吧。”
这话没说错,五分的罪也会给你加之八分。温璟明白,想让温氏倒下的力量太大,每人一口口水就足以淹没数年基业。
窗外的风呼啸着,夜里又寒冷了些。
帘子没拉,他隐隐觉得后背有些凉。
他感受着那冬夜的风,恍然间生出一种无力回天的宿命感。
朝夕之间天翻地覆,家没了,人没了。
是不是不管怎么做,结局都一样,既然如此,何不给自己一个痛快。
江时衍不知道对面的人在想什么,瞧见他忽地收回了爪牙,安静地垂下了眼皮,浓黑的睫毛带着微翘的弧度,太阳花一样开在他的黑眸上。
这样的睫毛他只在几个月的婴儿眼睛上看到过。
大概还没彻底退烧,脸颊是红的,深棕色头发里露出的耳尖是红的,生气时盯着他的眼眸是红的。
不可否认,他比他见过的大多数女人都好看,尤其是在床上,连喘息都带了钩子。
就是这样一支妖艳带刺的玫瑰,内里却是青松一般的倔强。
江时衍沉默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这个人给他的印象和第一次见面不同,或者说从一开始对他抱有排斥之心,以为他是带着目的前来,因而也粗暴得很,毫无怜惜。
今天看他如此抗拒,再回忆起那天种种异常表现,以及他的那两个叔叔,想必那晚也是事出有因了。
强人所难的事他不乐意干,发泄欲望也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不然,不痛快,啧。
江时衍头一次善良地想,既然那天的钱他没收,不如补偿一下好了。
他起身离开了一会儿。
再回来时桌上多了一张卡,江时衍推给他,目光自上而下,“里面的钱够你以后衣食无忧,公司没了,至少你饿不死。”
温璟原本死寂的内心瞬间晃起了波涛,他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咬碎了字眼,“我不是乞丐。”
江时衍以为他嫌少,“数目不少,再养尊处优也够了。”
温璟不想死了,公司落入这种人手里,他比死难受。
他蹭的站了起来,“老子不稀罕这点破钱,别他妈动不动就拿出来显摆,丢人现眼!”
听着离去的脚步声,江时衍破天荒没生气,反而意味深长地勾起了嘴角。
不会凶的人硬是装凶,粉红的爪子非要沾点泥土染上黑色。
他是不是以为自己黑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