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最磨人的耐心,岁樱已经有点丧气了:“再等半个小时,他们如果还不来,咱们就回去。”
“回哪?”邱黎黎问。
“回寝室睡觉!”
*
荆条山虽然不算景点,但有台阶式的大门入口,去年年底因为山的东南方向多了一个回迁小区,所以又在山的南面多开了一个门。
岁樱是坐出租车来的,司机自然是把她放在好拉客的南门。
偏偏陆霁尘不知道还有个南门。
在岁樱手机依旧打不通的情况下,他能做的就只有上山去找。
从山底有一道台阶式的小路往半山腰延伸,虽然不到顶,但是环山一圈。
找了一个多小时还不见人影的时候,他已经从最开始的生气、无奈到着急。
人在慌乱的情况下,注意力无法集中,思维更是做不到缜密。光是手机打不通这件事,他脑子里就冒出了不知多少个可能性。
会不会手机丢在出租车上,被下一个乘客捡到恶意关机。
她身上肯定没带现金,找路人借手机想给他打电话,但是又记不住号码。从这边回到市里不算近,问陌生人借钱,人家大概率不会借。
可是她不可能一个人来爬山,她的同伴呢?
想到这里又忽然想起她发的那条朋友圈,都把山拍下来了,手机肯定不是落在出租车里,那是爬山的时候不小心掉下去了?如此一想,他心更是揪紧,那冒冒失失的性子,该不会在找手机的时候滚下山吧?
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滋味,夹杂着后悔、懊恼、自责、害怕,甚至恐惧,在他心里无法宣之于口,以至于他脚下的每一步都犹如灌满了溶铅。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告诉自己不会有任何意外的发生,可越是自我安慰,越是心绪难安。
他站在原地,几个深呼吸后,再次拨通岁樱的电话,可依旧是关机提醒。他扭头看着葱郁的山间绿色,耳边除了鸟叫,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已经十一点二十,距离岁樱发的那条朋友圈过去了整整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可以发生任何的意外。
他来不及多想,一个电话打到了沈确那。
“公安局那边你不是有不少熟人吗,你问问,今天上午荆条山有没有人失足滚下山!”
沈确搭在茶几上的脚倏地一收:“谁跟你说她滚下山了?”
“我是让你问问!”
声音尖锐,满是情绪激动的高亢。
听得沈确耳膜一震。
正想着要不要把实话说出来的时候,他眉头突然一皱:“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在荆条山?”
“沈确——”
听出他情绪正激动,沈确只能暗自作罢。跟电话那头心急如焚
的人一连说了三声好:“你别急,我现在就来打。”
电话挂断,沈确咬了咬牙:“臭丫头,有本事你永远别开机!”
开始的时候,岁樱是没敢开机,中途,她偷偷开过两次,最后不见人来,她彻底败下阵来想开机的时候,手机没反应了。
“该不会没电了吧?”
邱黎黎说不可能,“我昨晚给你充上了。”
岁樱摁住开机键:“那它怎么开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