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这边建议您直接火化呢。”褚臣生化上到一半还是不死心,凑过来问:“小鱼,你昨晚到底说了什么,我老觉得很重要。”俞斐最烦别人打扰他学习,皱眉一声嘘。但褚臣不依不饶:“你说了什么说了什么?”“我说你闭嘴。”“不闭,烦死你。”“烦死我你也不用知道我说了什么了。”“那不行,快说!快说快说快说!”“滚开!”“前排两位——”满头花白老教授终于出来主持正义,中气十足沧海一声吼:“聊天睡觉去!后!排!”后排正点头钓鱼的荀或猛然惊醒,踏碎虚空。季玄连忙在台下拍拍小狗爪:“没事没事,继续睡吧。”乖学生俞斐被点名要听课,破天荒头一回,羞愤难当,下课第一件事当然是锤爆猪头。褚臣被他一掌当头按到桌上,但意志力坚定如他怎会就此屈服,江流石不转,一定要答案:“你昨晚到底说了什么?”“你死心吧,”俞斐冷笑,“我会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的。”“你忘了,你说会和我死在一起。我要从棺材一直追问到奈何桥,不许你喝孟婆汤。”这么霸道!俞斐恼了:“你管得来?!我就要喝,把一切都忘了,把你也忘了!”把自己忘了。把自己,忘了。“不可以!”褚臣倏地坐直身,语气近乎凶戾:“你不准忘了我!”俞斐被吓了一大跳:“你小点声——”“听到了吗?!”“听到了听到了!”俞斐赶忙道,“我就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你不能开这种玩笑!”褚臣急道,“会忘了我、会离开我、会不要我……这种玩笑你不能开!想都不能想!”他太不安了,攻控俞斐只觉心都化成一滩水:“好好好不说不说,那你以后也别突然在公共场合发疯啊。”“你不刺激我,我哪会发疯?”“难道不是你先霸道?我投胎转世你也要管。”“当然要管了,”褚臣小声嘟哝,“要不然我下辈子去哪找你……”俞斐心一咯噔,硬是装作没听到,背起背包说走了饿死了,去食堂。一扭头发现荀或还在后排睡,季玄对着电脑正整理笔记,十指跳得飞快。人散得差不多了,俞斐懒得走上楼梯,干脆直接隔空喊话:“把狗叫起来!吃饭了!”荀或伸着懒腰,一跃窜进明媚春阳里。俞斐跟在他的身后,数不清第几次叮嘱季玄:“你不能再这样宠他,课上睡觉不给叫起来就算了,下课了也还不舍得叫?”“觉得他好累。”“这东蹦西跳的哪里累了?他只是想睡,换我就拧他一耳朵。”“不可以小鱼,”季玄突然严肃,“会疼。”“不用力没事。”“还是会疼,”季玄摇了摇头,“我会心疼。”……完了完了完了,又弯一个。404硕果仅存的直男口味越来越刁,这不吃那不吃,扒着白饭朝季玄撒娇:“哥哥什么时候再做菜嘛?”这一声声的哥哥显然成了季玄的精神鸦片了,俞斐伸到对桌把荀或的脸挡回来:“给你做顿饭你就认亲了?我之前给你做了那么多次,怎么没听你叫我哥?”“你做的哪有我鸡哥好!鸡哥鸡哥,你真了不得!”季玄笑得又害羞又开心,笑得俞斐满心不安,只怕他越陷越深。荀或是直的,交过女朋友的那种直,大一的事,后来女友嫌荀或比她可爱就分手了。荀或边摔枕头边吼:这他妈也可以?!“今晚回去就做给你,小荀想吃什么?”褚臣提醒:“今天课上到六点半,厨房应该被人占了。”“明年上临床,不用留在本部上课,”荀或福至心灵,“我们四个干脆出去租套房子吧。”然后就絮絮叨叨地安排起来了:“找间离医院近的,不用十一点熄灯,没门禁,热水也没管制,独立大厨房,想做什么菜就做什么菜,也不怕被人占。四居房难找,有两间卧室就行。小鸡,你不介意和我一张床吧?”季玄一愣。随后很轻很轻地应:“不介意。”俞斐觉得他该介意,可是看他眼角眉梢藏不住的兴奋,终究开不了口。其实俞斐也有搬出去住的打算,他听师兄姐说租间近医院的通勤方便,能省下不少时间睡觉。荀或当晚就开始看房子。他们今年暑假很短,八月就要回来开学,临近了再找难免手忙脚乱,还是早做准备。电脑屏幕不住往下滚动,猪鱼狗唇枪舌战仿佛在讨论重大学术突破。医学生学习生涯漫长无边,这一租得租几年,客厅一定要大,通风要好,考完试能在家里轰趴火锅,一定要安swit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