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陷害了白希羽以后,被爱慕着白希羽的几个男人驱逐出了圣斯顿与川临。他的名字消失在了全书三分之一的位置。一切猜想成了真,他生活了整整十八年的世界竟然全都来自一本小说。而他是故事里的男配,一个恶毒男配。躲避简迟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意识慢慢飘回身体,在梦里走完的一生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秦昭在他起身时敏感地抬眸,镜片下的眼底划过一瞬难以捕捉的警惕与反感,没有像上次那样询问,冷冷收回视线。“简迟,你怎么睡着了?”白希羽已经醒了过来,原本苍白的脸色多了些红润,坐在床边关心地问道。简迟摇了摇头,没有力气说话,他并不意外会得到冷眼,秦昭的记忆应该像上次那样抹除,停留在被他握住手的那一刻。被误会了,但简迟没有解释。事实上,他现在不想面对任何人,包括正在关怀他的白希羽。“我先回去了。”白希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弄得发懵,过了会才反应过来,“我也和你一起……”简迟做了一个停下的手势,回头对欲起身的白希羽撑起一个笑容,“你继续休息,其他事情晚点再说。”“简迟……”这句略带不解和委屈的呼喊被简迟无视,加快步伐几乎是落荒而逃。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敢直视白希羽的脸,也许因为只要一对视,脑海中就会浮现出书中白希羽所经历的一切坎坷和最后糟糕的结局。是的,糟糕。在简迟看来,这本集合所有犯罪素材的小说简直比他看过的任何一本书都要让人反感。书上的文字仿佛扒掉了所有人的衣服,用寥寥几句描写出他们的身世,心情与未来。简迟直到现在才发现知道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好比现在,他更情愿一直蒙在鼓里,也好过满脑子都是即将发生的一切。梦境,秦昭,书……所有画面拥挤在一起,让简迟头痛欲裂,他现在迫切地需要休息,可老天总是不如他意。靠在走廊边的邵航仿佛感应到什么,凌厉的双眼如锁定猎物般盯住了他。简迟放慢步伐,停下,来不及转身离开,就被一句不轻不重的声音叫住。“你在等什么?”轰隆一声,简迟眼前的画面晃了晃,勉强稳定住心神,“什么?”邵航动了,他慢慢向简迟逼近,身高带来难言的压迫与探究,将简迟逼得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贴到微凉的墙上,没有一丝缝隙。“刚才你在等什么?”邵航低垂下头,“白希羽是你的朋友,你不关心他,反而看着我,为什么?”简迟几乎有些佩服邵航敏锐的直觉,他当时过于不安,泄露了太多不该出现的情绪,避开邵航灼灼的视线,“你看错了。”“看没看错,我比你清楚。”手指在碰到简迟的脸之前被躲开,邵航像逗猫似的饶有趣味地笑了,“这么警惕我干什么?”简迟心情差得几乎想直接告诉他‘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很讨厌吗?’,但这句话在心中沉浮几秒,还是被更为平和的一句话取代:“你误会了,白希羽还在里面,你可以进去看他,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走了。”“我有让你走吗?”邵航拉住刚迈出两步的简迟,将他重新扯了回来,眼中含着深不可测的思忖与兴味,“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过去看他?”“我怎么会知道?”简迟难以控制住躁动的情绪,泄出一丝不耐,“你要是不去看他,来这里做什么?”“路过而已。”邵航微微凑近,停在与简迟一寸之隔的距离,热气随低沉的嗓音洒在耳垂,“或者你想听我说,我是特意过来看你的?”耳廓被热浪包围,激起一身鸡皮疙瘩,简迟条件反射地推开邵航,不管也不想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径直转身离开。有病。简迟在心中默念,他很希望能当着邵航的面说出这两个字,但现在不可能实现。马术赛上的意外在hs激烈地讨论了三天三夜才渐渐平息。学生会处罚了审核赛事的学生,几人公开做了检讨。帖子里的话题全都围绕着白希羽,季怀斯和马术赛的结果,独独绕过了邵航,仿佛一个谁也不能提的禁词,闭口不谈。“冠军果然是邵航,”张扬头也不抬地刷着hs,语气毫不意外,“出了这种事情,始作俑者还能光明正大地拿下冠军,真是万恶的资本家。”“这个词应该不能这么用。”简迟纠正。张扬撇撇嘴,“反正很讨厌就是了。对了,白希羽怎么样了?”“应该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