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翌在台阶上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他走的时候也不太老实,一次跨个三步两步,拍着扶手,只知道回头逗弄谢危楼玩。
今天真是有意思极了。
无论他怎么折腾谢危楼,谢危楼半分不恼。长梯上,谢危楼一步步朝前,凌翌围着他在身边转。一人上,一人下,前后进退,宛如一场追逐的游戏。
“到了。”凌翌爬得累了,倚靠在栏杆上,朝下吹着冷风,他突然开始对往后的日子有了向往,好像给那漫长无边的岁月做下了注脚,底下灯火辉煌,如同他们的来日,那么明亮璀璨。
“怎么来了就忘记要做什么?”沉稳脚步声靠近,谢危楼也走了过去,随着凌翌往下看,“不撞钟了?”
祈福阁内,宛如两人高的铜钟附近挂满了红带、木牌,连同两个人身下的栏杆都挂满了新旧不同的红线。
凌翌低头看了会儿,问:“谢危楼,你要不要写点什么?”
谢危楼:“我不用写。”
他察觉出了凌翌的意思,想了会儿又道:“你想写什么。”
凌翌笑了,他从旁边拿了一块木牌子,低头写了一行。凌翌写的字很张扬,落笔像飞刀,舞起来如鱼龙起,都说字如其人,他肆意挥洒着,写完,还认真看了两眼,似乎觉得极其满意。
谢危楼也看了过去。
木牌上写到——来日登顶,顶峰相见。
只有这么一句简单的话。
凌翌:“名字的落款写谁呢?我想把我们都写进去。”
谢危楼以为凌翌会许诺往后学府内少些烦恼,是不是能过得更舒服些,他浏览了一会儿,淡淡道:“你把你名字写在前面吧。”
凌翌之前一直记得在学府里,无论做什么事,他和谢危楼的位次一样,但名字总是在谢危楼后面,为了这事,他还和玉生烟理论了一番,谁想学府内的名字是按照入学顺序来的,谢危楼比他来的早,自然就在前头。
现在真是求仁得仁。
凌翌大笔一挥写了自己的名字,又写了谢危楼的名字,找了最显眼的位置,把这块牌子挂了起来。他挂完还半分舍不得地拿流影石留念,一边流影,一边问谢危楼:“谢危楼,这是不是很别致?”
流影白光闪过两下。
凌翌拿流影石还是从前的习惯,他架不稳东西,朝后退两步,就像要摔倒,这一次,他的臂膀却被身后人稳稳地托住,身后突然被人架住,再不会朝后倾倒半分。
谢危楼低头,顺势看到流影石上的画像,他觉得那张影好像还差点什么,定了定神,摆正了位置。
凌翌一不留神,手底流影石险些拿不稳,又是谢危楼低头睨了他一眼,托起他的手。
谢危楼很有边界,没碰到别的位置,只让凌翌站稳,重新给他调整好了流影石的画像。
凌翌无从反驳,指尖的热意顺着袖口攀了上来,无形中攀住了他。从后面的角度看过去,就像谢危楼给了他一个拥抱。
谢危楼示意他看流影石:“看我做什么,你看石头。”他很快松开了握住凌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