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爷爷去世时涛带她回老家参加葬礼才知道:
时涛出自一个女性不可以送逝者下葬的偏远农村,就算他靠自己实力走出去了,思想也早就受了潜移默化影响。
所以她也怕自己长大后会成为时涛的影子,变得跟他一样死板易怒,拼命读书拼命长大,有朝一日离开这个家。
妈妈也跟时玥打了好几个电话,大意也是下去帮你爸的忙,时玥还是同样的说辞,她妈妈没说什么回来后就去厨房煮饭。
时玥烦躁地在素描纸留下最后一笔。
房门外妈妈喊:“玥玥,吃饭了。”
他们家是复式楼,时玥房间在二楼,吃饭的客厅在一楼。
她将素描纸卷起来用一个皮筋扎起丢进书包,下楼吃饭。
时留光早就回来了,大门边多了几箱茅台。时玥收回目光坐在餐桌旁刚准备吃饭。
时涛这时回来了,拎着时玥的衣领暴怒道:“时玥,你给我滚出去,别吃老子的饭。”
时玥领口的衣服被他扯烂,冷淡道:“饭是我妈煮的不是你煮的,我想吃就吃。”
时涛指着她鼻子,不爽:“这房子是我的!我要你滚就滚,你现在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要你做点什么都不肯做!你不配待在这个家!你弟弟,比你小,成绩就算没你好,也比你懂事,要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时玥强调道:“我是有自主意识的人!不是被你使唤的奴隶!”
时涛直接扇了她一巴掌。
“我打你一巴掌你还是人啊是人。”
妈妈拉住时涛。
时玥脸颊僵痛,直接反骨上来了反扇了时涛一巴掌。上楼回房。
她摔门而入,将房门反锁的瞬间眼泪控制不住涌上来。
为什么这么倒霉?
为什么要生在这里?
好苦好苦甚至想杀了造成一切不幸的人。
时涛踹得她房门嗡嗡嗡:“时玥!你给我滚出来!你老子你也敢打啊!老子今天打死你。”
时涛的胳膊是她的三倍粗,挺着啤酒肚,发起火踹门她的窗户都嗡嗡响。
时玥到底还是个高中生,好害怕。
她肩膀颤抖地拨打110报警。
“您好,这里是淮南分局,请问……”
“淮南区新华安居B栋一单元九楼。”
她带着哭腔大喊:“我爸要家暴我,我好害怕。”
“小妹妹你别害怕,再报一遍地址我们马上就安排人来。”
时玥的房门已经变形,她赶紧挂断电话,站桌边拿起桌上削铅笔的刀片。
在时涛冲进来甩了她一巴掌的瞬间,她捏着刻刀在他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时涛打掉她刀片踢了他一脚,掐着她脖子抵在墙上。
窒息感、悬空感、无力反抗。
时玥眯着眼,从没离死亡这么近过。
妈妈想要掰开他的手:“松手啊时涛!你女儿快要被你掐死了!”
时玥奋力抓着时涛的脸,多出几道血痕。
不多时,警察破门而入,穿着防刺背心,手上还拿着一个对讲机,一胖一瘦。时涛似也没想到时玥会报警,下意识松手,时玥跌坐在地上,面无血色。
时涛道:“警察同志,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我在教育我小孩,她越大越叛逆太懒了,叫她劳动一下都不肯。我平时也是很爱我女儿,你也知道,正是因为我太过溺爱她才把她惯坏了。”
真虚伪。
时玥冷笑:“那你说我生日是几月几日。”
时涛想都不想:“8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