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白圭许是在读书一道很有灵性,不过听两回,他就记下了。
宋微叹为观止。
“治卿,你这儿子,好生教导培养,未来的路一定要规划好了。”
都是读书人,四书的艰涩难背,都深有体会,在白圭处,却没什么问题,可见他的脑子多好使。
张文明谦虚一笑,并不搭话。就被宋微拉走了。
等他走了,后头再来买的婶子便满脸艳羡:“秀才娘子,你相公对你真好,日日都来给你撑腰呢。”
赵云惜侧身,露出被她挡住的李春容,笑眯眯道:“你们不知道,我婆母心疼我,天天过来帮我忙,天不亮就起来淘洗糯米蒸上,醒面揉面都是婆母做的,就为了叫我多睡会儿。”
“相公也时常提点我,多孝顺公婆,我拿他们当亲爹娘待。”
“我估摸着,相公是来看我有没有好好孝顺婆母,心疼婆母呢。”
赵云惜笑眯眯道。
她话说得漂亮,一旁的婶子听得不住点头:“你婆母有福气,得你这么漂亮能干的儿媳。”
小树:……
他姑嘴巴真会说。
学到了。
赵云惜起名起到脑子打结,直接带着《诗经》、《楚辞》过来,直接从里面起名给她们挑。
一时间摊子更加火爆了。
很快就把三桶糯米给卖完了,就让赵云升带着去买骡子。
刚走进牲口行,她就屏住呼吸了,太臭了,一堆牲口在这拉尿,那味儿冲脑子。
赵云升却没什么反应,他径直走到熟人跟前,笑着道:“赵叔,你咋把骡子卖了,婶子同意?”
他随口说着,就去掰小骡子的嘴。
就听男人叹气,跟着去固定骡子不让动,神情落寞:“病了,大夫说常养着,一个月要一两银子,泉子也不读书了,回家帮衬着种地。”
赵云升愣住,他还记得婶子总是笑呵呵的,很热情,会拿家里最好的出来招待人。
“赵叔,这骡子咋卖啊?”赵云惜问,她记忆里也认识他们,就放心很多。
赵叔就笑眯眯地回:“这骡子两岁,正干活的时候,要贵一点,你们要的话给三两。”
但这么壮的骡子,市场价是四两。
赵叔眯着眼睛看日头,乐呵呵道:“卖咯都卖咯,牲口哪有人重要。”
赵云升抿了抿嘴,要是他买,他会说四两行不行,抬价帮衬下,但这是妹妹买,他就楞楞地看过来。
“三两五钱吧,我听了一耳朵,行情价要高一点呢。”李春容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都十里八乡的,谁不认识谁。
但外头是叫价四两,磨磨确实能磨下去一点。
三两五钱很公正了。
她也心疼钱。
赵叔抹了一把眼,看了看太阳,眼里婆娑有光,生活的重担,和妻子蜡黄的脸,让他说不出不字,只连连摆手。
赵云惜直接掏银子,喊牙子过来写契书按手印。
都办妥了,这才各自回家。
看着赵叔佝偻的背影,赵云升神情也有些复杂,低声道:“赵叔以前可风光了,家里好多地,牛啊骡子都有,一场病就啥也没了,可见人还是健健康康的最重要。”
李春容很有同感地点头,心里琢磨着,给儿媳和孙子吃好点,不能病歪歪的,儿媳之前病得起不来身,也就是年轻,这才养回来了,下回不一定多严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