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六年,江烬的时间,停在了那个所有人都抛下他的黑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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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
输过液的江烬体温渐渐降低,高烧带来的虚弱和脱水却还折磨着他的神经。
床头灯刺眼的光亮将?他唤醒,模糊中,他听见有人开门进来。
齐悦手里拎着水壶和新买的保温杯走过来,她放下东西?,轻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醒了?”
江烬眉头紧皱,目光里还有些怀疑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记忆里的最后一幕,是两天前齐悦从他车上慌不择路逃跑的背影。
明明是她先挑火,却又留下他一个人被灼烧。
他肺都要气炸了。
这两天里,他忍着不跟她联系,想看看她什么时候会再来找他,哪怕是为了工作上的事。
越等越气。
越气越等。
更可气的是他明明这么生气,居然还在开展的头一天把合同给签了。
没记错的话,今天就是珠宝展的发布会。
“你在这做什么?”他冷眼睨着她。
江烬冷着脸的表情真?的很吓人。
齐悦却没有露出和之前一样失落惶恐的表情,她淡定?地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松了口气,“还好不烧了,不过今晚还是得?留在医院观察一下。”
“口渴吗?我给你倒点水。”
齐悦起身,手还没碰到?保温壶,突然被人攥住。
江烬的烧刚退,手心里温凉的,尽管虚弱,他还是用力到?手背上青筋都凸出来了。
他眼神尖锐得?一把刀子,“你干什么?不是逃了吗,又回来做什么?”
齐悦吃痛,却没挣扎,她竭力保持着平静,“你先放开我。”
他讥诮地勾起唇角,“哦,是我答应了跟你们合作,所以你奉命行?事,来看我死没死?”
齐悦知道他在生气,可是他也用他的言语扎的她好痛好痛。
蓦地转头,“说完了吗?”
江烬脸色微变。
“那该我说了。”
病房里静默半晌。
江烬看见齐悦低着头,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隐隐看得?出颤抖。
眉头拧紧。
“大混蛋。”
她声音很轻。
江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大混蛋!”齐悦突然提高音调,抬起通红的双眼瞪着他,“我说,你是大混蛋!”
江烬猛地一怔。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说话呢,以前你明明对?我很温柔的不是吗?江烬,我不知道这些年你发生了什么,那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当年也是,我明明很想很想靠近你,可是你却把我推的好远好远。那天在网吧,我真?的很想要安慰你,很想要你对?我露出和那天看日出一样的表情,但你却对?我说,‘你以为你是谁’。”
齐悦也不想哭的,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地往下掉,这些往事她封在心里很久,以为再也不会有机会和解,她一边抹泪,一边还有源源不断的泪珠从脸上滑下来,这些年积攒的委屈,好像在这一刻全部都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