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宽。
是她的亲生父亲。
在迟休早已认定自己是孤儿时,她那失踪十七年的父亲。
找到了。
第一次见到迟宽时,他坐在会见室的玻璃窗内,憔悴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迟休视线冰冷扫过男人:“判几年?”
迟宽冷嗤一声:“六年五个月。”
迟休面不改色:“你为什么没死?”
迟宽挑眉,忽然勾唇笑了起来。
“怎么?没让你当孤儿你很不爽?”
迟休没应他的话,语气逐渐激动。
“我在问你,你怎么没死?”
迟宽昂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我她妈问你,你他妈为什么不死?!”
安静的会见室里只剩迟休的怒吼。
记忆里快消失的母亲,倒在血泊里的外婆,把她强行拖进孤儿院的陌生人,以及那些自以为是孤立她的人……
无数张脸在迟休眼前闪过。
她从不感激母亲将自己带到这个世界。
并让她亲自尝到――
绝望的血。
迟休眼里的猩红可见。
“那边的家属吼什么?安静点儿!”另一头的狱警招呼着。
带迟休来的张成张警官拍了拍迟休的肩:“迟休,冷静。”
“迟休?”迟宽笑了笑,“改名字了?”
“怎么跟你妈似的,老对我做的事不满意。”
迟宽突然向前斜了斜身子:“你那左边儿眉尾的痣……还在吗?”
迟休定定看着他,不作反应。
“啧……那是颗胎痣,之前你出生的时候我问过风水先生。”迟宽眯了眯眼,“那是颗极煞之痣。”
没等迟休出声,迟宽自顾自地转移话锋:“老婆子走了?”
迟休眉头紧蹙。
“看你这样儿大概也死挺久了……”迟宽忽又压低声音,“是不是被你克死的啊?”
迟休猛拍桌子起身,又被张成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