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安紧握短刀,猛然间如同狂风骤雨般冲向徐听晚。徐听晚身形轻盈,微微一侧,短刀便擦着她的肌肤而过,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在她的肩头。
她早有预料,故意受此一击,随即反手拔剑,足尖轻点,踹向李寻安的小腿,同时一剑凌厉地挥下。
“万锋剑法第三式——暗月!”她低吟道。
伴随着剑光闪过,李寻安握刀的手应声而落,鲜血仿佛被这一击震慑,迟钝了一瞬,才缓缓自伤口涌出。
徐听晚终于领悟了这第三式的精髓,置之死地而后生,陷之亡地而后存。
一剑之下,生死立判,目如暗月,闭无明日。
李寻安难以置信地盯着断落在地的手臂,痛苦扭曲了他的面容。
此刻,摔在地上的眼珠短刀猛地飞起,上面的眼珠上下转了转,随后猛冲刺向徐听晚。
徐听晚身形微沉,以剑抵住短刀,轻轻一挑,短刀便带着眼珠划过一道弧线,其上眼珠受损。
短刀嗡鸣不止,李寻安口中黑血狂涌,魔气与黑血交织,被短刀贪婪地吸收。断臂竟在魔气的滋养下重新生长,而李寻安已彻底失去理智,他拾起地上的断臂,一口一口地吞噬起来。
他的双眼布满红血丝,黑瞳泛着红光,与短刀上的眼珠同步转动,透露出无尽的贪婪与渴望。
再次提起短刀,李寻安身形暴起,如同疯狂的野兽般扑向徐听晚,一剑刺出。
徐听晚侧身闪避,却迎来李寻安连绵不绝的攻击。密集的刀光剑影让她难以找到反击的契机。
她开始逐渐放松,不再让愤怒的情绪占据理智,而是静下心来,仔细观察敌人的每一个动作,寻找挥刀间的破绽。
江月平悄然从身后抽出青云剑,猛然间发动突袭,剑刃狠狠砍在李寻安的后颈之上,剑身深深嵌入肉中。然而,李寻安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转身之间,一剑便劈在了江月平的肩膀锁骨处。
“!!”
徐听晚紧握判决之剑,剑身隐隐闪烁着紫电之光,雷霆之力已在剑锋汇聚。
“暗月!”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力量犹如雷霆万钧。伴随着一声怒吼,徐听晚一剑斩断了李寻安手中的眼珠短刀,随即单手扼住了他的脖颈,脸上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李寻安失控地挥舞着断掉的短刀,短刀上的眼珠仿佛也在恐惧地盯着徐听晚。她轻轻一踹,李寻安便如断线的风筝般高高飞起。徐听晚面无表情,抬手间两道剑影闪过,李寻安的双臂应声而断。
此刻,徐听晚周身环绕的雷霆之意已然无法遏制。江月平捂住伤口,踉跄后退几步,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徐听晚周身汹涌的雷灵力。
徐听晚伸手向上一刺,判决之剑精准无误地刺入李寻安的喉咙。她转身背对着李寻安,将剑停在肩膀上空,用力一挥,李寻安的脑颅便从脖颈处被一分为二,鲜血四溅,宛如方才的大雨倾盆。
徐听晚轻轻眨眼,鲜血溅满全身,她却毫不在意地抬眸望向面前的江月平。她知道自己无法像江月平那般善良、内敛与沉稳,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总想用暴力解决一切。然而,她也明白,这并不是正确的做法。
阳光再次洒落在这片雪松林上,但无人感受到丝毫的温暖。
徐听晚轻轻侧转身躯,赫然发现,不知何时,姜满已携同孟鹤、月恒、初千墨以及傅亦舟悄然抵达此地。
众人的目光皆显得有些呆滞,徐听晚察觉到,自己眼皮上的血珠在微微颤动,随后沿着眼角缓缓滑落,最终无力地溅落在地面之上。
她那张布满阴霾的脸庞,即便是阳光照耀,也显得异常悲凉,犹如枯黄的落叶,在泥土中腐烂的最后瞬间,被阳光照亮,记录着它最后的哀叹。
初千墨紧握着手中的剑,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她曾将徐听晚视为自己的目标,然而此刻却发现自己与她之间,仍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一旁,琉璃剑从中断裂,阳光洒在李莫离的脸上,她艰难地挣扎着起身,紧紧抱住陆若音。
姜满一行人是在徐听晚将李寻安蹬飞至空中的那一刻抵达的,他们原本正与剑竹宗联手,试图平息突如其来的雪山兽潮。
夏季的兽潮总是如此猝不及防,这几个月来,玄天剑宗一直在密切关注着雪山的动静。恰巧今日兽潮爆发,他们正忙于应对,却收到了徐听晚的求救信息。尽管她无法抽身,但仍迅速处理着手头的事务。
为了更快赶到,她甚至不惜动用精血祭刃,耗费了大量灵力,挥剑解决。
孟鹤四人对于姜满掌门竟会为了一个求救信息而做到如此,皆感到十分惊讶。
“姜掌门,麻烦您了,我已经解决完了。”徐听晚的声音带着嘶哑,艰难地走到江月平的身旁,目光落在她肩膀至锁骨间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上。她抬起手,想要触碰那道伤口,却在半空中看到自己满手的粘稠,只好无奈地放下。
在被李寻安狠狠踩在脚下的那一刻,徐听晚的肋骨已然尽数断裂。然而,她强忍着痛苦,不想让江月平察觉到她的不适,以免她再为此担忧,提笔书写更多。
此刻,她全身每一处都在忍受着呼吸带来的煎熬,却凭借这残破的身躯,硬生生扛下了七道天雷。回想起这一切,徐听晚自己都感到难以置信。
她的身体已然错位,疼痛被愤怒死死压制。此刻的她,已疼得无法言语,连吞咽口中的鲜血都如同刀割般剧痛。鲜血不断上涌,涌入鼻腔,从鼻尖滑落,泪水也不受控制地滚落而下。
江月平见状,抬手欲扶徐听晚,却在触碰到她手臂的瞬间,感受到了她剧烈的颤抖。她摸到了徐听晚断裂骨头凸起的部分,猛地收回手,无助地颤抖着,不知所措。
徐听晚眼前一黑,重重地倒下。江月平不顾自己手心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毅然伸手将她稳稳接住,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无论旁人如何劝阻,她都坚持要亲自抱着徐听晚。
徐听晚已伤得如此之重,却从未喊过一句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