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芊愣在那不禁想:为什么月默可以在离开她三年后,仍旧可以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就好像这三年他们从来没有分开似的。在一起的那一年里,他也是常常这么板着脸训斥她一些习惯,总能把她惹生气了,又回来哄一遍。他只比她大三岁,却总能用大十几岁的语气过来管束她。度盛跟她说过,月默是天才,从小就是,一路上是跳级过来的,别人还在初中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国外顶尖名校录取,成为建校以来最年轻的入学者。“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度芊起身正要去倒杯白开水,边上桌的那个服务员就立马走了过来给她递了杯水。度芊愣了一下,对着服务员笑:“谢谢,你们的服务真好。”若是此刻偶像不在眼前,这个服务员估计要开心得飘走了。度芊重新坐下来,想着月默会怎么怼自己,结果却出乎意料,他没有任何反应。这倒是让度芊觉得反常。男人放下筷子,动作天成优雅地擦了擦嘴,拿起了度芊手边的杯子。“你——”度芊刚说出一个字,大脑就迅速反应了过来。刚刚这个杯子是月默递过来的,他好像没有倒水的动作,那么这个杯子里就应该是原来有水,她喝了那口茶以后倒了清水喝,所以杯子里里面不可能有茶,更不可能是月默给她喝隔夜水。而只有月默的杯子里是没喝完的……茶。月默拿起杯子,重新倒了杯茶,在指尖轻轻转了一圈,挑眉看着她:“什么?”果真是他的茶杯!度芊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表现出吃惊肯定中了月默的下怀!“没什么!吃完快走吧!”她觉得丢人已经丢得差不多了。度芊说完站起来,走到柜台付了钱,恰好没看见身后清冷男人露出的淡笑。还坐在桌边的姐姐都看傻了……这也太好看了叭?度芊走出门口,没想到月默三两步就跟上了她。他走到她身侧,垂眸看她一眼,扬起下巴示意她,“我的车在那边,你等我一下,我去开过来。”度芊“嗯”了声,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就像是在跟陌生人交流一样。男人轻叹了一口气,颀长挺拔的身影转身离开她的视线,她竟然怔然了几秒钟,唇边漾开一抹自嘲。她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拨了个号码。电话很快被人接通,男人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似乎在做别的事。度芊也没管了,直接开口问:“是不是我亲哥?”“不是,你是我三岁那年去后院遛狗的时候,被狗子叼回来的。”男人从善如流地说道。度芊冷笑一声,“度盛,你可以,这段录音我马上就发给爸妈,今天我们两个谁也别想好过!”度盛在电话里的声音近了几分,带上焦急的意味,“喂,不是吧度芊!多大了还告状!”这件事还是小时候,度盛拿它把度芊吓哭过,当时几岁的度芊拎着箱子就往外走,被度爸爸拦住了,后来度盛就挨了爸妈一顿毒打。但他乐此不疲用这件事吓她,也因此没少挨打,练就了一身逃跑的技能,中学时期逃课就没有一个教导主任追上过他。度芊皮笑肉不笑,“不大啊,你永远是我的——好!哥!哥!”她咬牙切齿地将最后三个字说出来,度盛却笑了。“行呗行呗,想问什么问,”他说完还嘟囔了一句,“小时候挺可爱的,长大了怎么净折腾人呢?”“我长大了,你没长大?”度芊翻了个白眼,“我现在头秃有一半是你的功劳,天天拽我头发!”被提起这种年少的糗事,度盛没有一点负罪感,只笑了声,问:“不是有事要问我吗?”妙到家了度芊闻言沉默几许,开口问道:“月默当初到底是为什么离开我?”此话一出,此前轻松的气氛被一扫而空,两个人同时静默起来。度芊下意识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确实还在通话中。电话那头,她听见度盛微弱的一声叹息,似乎隔得很远,还说了句“默契”什么的。“哥,你还在吗?”她轻声问。度盛像是被人打断一样,仓促地“嗯”了一声,轻声道:“芊芊,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就像你小时候吃的芝麻香蕉,你不剥开,永远不知道它到底是不是坏的。”芝麻香蕉,剥开是好的,也是甜的。可月默呢?她明明还没有剥开,却已经被那逼近的苦涩吓退很远很远了。她怔愣着,电话那头的度盛继续道:“芊芊,月默这个人很固执,甚至固执到吓人,他认定的事情除非出现低智商的错误,否则从头至尾都不会做出改变,所以才会有今天这样的成果,他聪明,也蠢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