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岑稚许被划分到了无关紧要那一栏。
洗手间里传来两个女孩讨论的声音。
“早上Lucy跟小岑总汇报方案,小岑总表情好淡,她是不是一个方案也不满意?”
“哎呀,Lucy就是想偷懒,没怎么动脑子,顺着小岑总以前做好的规划照葫芦画瓢,这样拿百万年薪,哪个老板都会不高兴。”
“打工人偷点懒无可厚非啦!我看小岑总是打算做新的规划,说不定是岑总给她下达了新任务,没准她也在焦头烂额中。”
众人说说笑笑的离开,话题逐渐偏离到她今日的穿搭,商讨着她背的这款包配货不多,等发工资了可以放肆shopping一番。
岑稚许怕现在出去让她们尴尬,多呆了一会才离开。倚在天台喝了点咖啡,顺手从冉颂舟那打听到谢辞序最近的行程。
他近期可能会去上次那家射击馆,不过消息并不全然靠谱,需要一点偶遇的缘分。
至于缘深还是缘浅,冉颂舟笑笑,说了句事在人为。
放空一阵后,岑稚许给岑琼兰打了个电话,问出了内心所想。
似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领悟,岑琼兰的声线很温柔,“阿稚,提前做好未来五年、十年的规划,是我留给你的最后一道考验。我要看的,不是当下的成绩。”
母亲这个身份,岑琼兰做得或许不算合格,记得小时候,几乎半个月才能同她见一面,只有窝在她怀里撒娇时,她才会放下工作,用温暖的手掌轻抚她的发梢。
她将岑稚许当作继承人来培养,时不时留给她一地破败残局,在这样严苛甚至有些冷漠的教育方式下,岑稚许成长得很快,但也滋生出叛逆。
现在这份不可控的叛逆,也被岑琼兰掌握在手里。
岑稚许不得不承认,在玩弄权术、拿捏人心这方面,岑琼兰早已炉火纯青。
柳暗花明过后,岑稚许将剩下的咖啡饮尽,给庄缚青发了条消息:[北部那块地的事,我来办]
[他决定的事情很难有转圜的余地]
[犯不着花时间跟他耗]
岑稚许扫了眼,没有再回复,熟稔地熄屏,漆黑的屏幕里倒映出一张明锐清冷的脸。
同屏幕里的自己面面相觑数秒后,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就学了谢辞序的坏毛病。
岑稚许是射击馆长期会员,同几位教练相熟,没多久就收到了谢辞序现身的消息。当天射击馆清了场,安保不敢拦她,又畏惧惹怒了里头的大人物,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我是谢先生的朋友。”
岑稚许知道这句话最终会原封不动地落回谢辞序耳朵里,哪怕听者无心,这段callback也能激起一阵细微的波澜。
高挑空的场馆褪去人潮鼎沸,只有谢辞序逆光立于活动轨道靶对面,青筋盘虬的手掌架着把GSG—STG44步枪,亮银色子弹壳散落一地,折射出熠熠冷光。
枪法相当稳,每一发子弹又快又准的射出去,连身形都未晃动半分。
侧颜利落锋锐,眉骨硬朗,腰腹之处的衬衣束紧,令人脸红心跳的肌理轮廓清晰可见。
岑稚许饶有兴致地观摩了半晌,忍不住想,像他这样充斥着欲念张力的身材,最适合在腰上缠紧束缚性质的战术带,再搭以黑色皮质袖箍,绝对杀翻一切。
他这个人身上不容亵渎的清傲气质太过浓烈。
光是想想都觉得很顶。
岑稚许正在脑中天马行空地构思,谢辞序矜然侧身,磁冷的嗓音如同子弹般穿透防弹亚克力般,直击心脏。
“你准备偷看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