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他一方面琢磨怎么回来,一方面又不知道夏芍还会不会过去。那具身体太差了,他怕没等夏芍过去他先英年早逝,又或者夏芍过去了,被夏芍嫌弃。
还好回来了,老婆还在,腹肌也还在。
陈寄北想伸手摸一下,一动才发现手脚都被绑着。
承冬顶着一头乱发在旁边工作,听到动静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吃饭还是上厕所?”
陈寄北没想到会在自己的房间看到儿子,“你妈呢?”
张嘴不是吃饭也不是上厕所,更没有试图说服他把自己放开,而是先问他妈……
承冬终于抬起了头,“爸?”
儿子这反应,陈寄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脸瞬间沉了,“他来过?”
承冬点头,开门出去,到隔壁叫了夏芍和半夏,“我爸回来了。”
“爸回来了!”半夏趿拉着拖鞋跑了过来,进门想了想,又伸臂拦住后面的夏芍,“等我先问问。”两只大眼睛紧盯着**的陈寄北,“小时候咱俩都躲在哪个老地方吃糖?”
陈寄北:“……”
承冬也有些没眼看,转头望向他妈,果然他妈眼睛已经眯了起来,“你们还有老地方?”
“我不是我没有。”陈寄北否认三连,“我零花钱都被你没收了,哪来的糖?”
“还真是我爸!”半夏放心了,赶紧跑过去给爸爸解绑。
边解还骄傲表示,“爸我这招厉害吧?换成是别人,肯定不会因为吃糖被老婆没收零花钱。”
承冬更没眼看了,夏芍也有些无语,“除了你爸,谁会这么生胖气?”
眼神一对,她就知道是不是本人,还用的着这么试探?
陈寄北也没有看自家漏风小棉袄,眼睛只望着夏芍。
夏芍走过去,帮着半夏一起解,“那天他一来,我就觉得不太对,想办法把人绑了,公司那边只说是你病了,让人先处理着。还好你三天就回来了,不然……”
话没说完,手就被终于挣脱的陈寄北握住了。
掌心的手温暖、柔软,保养得宜,比年轻时更见几分丰腴。陈寄北感受着那份真切的熟悉,几天来一直无处安放的心终于落了地,始终萦绕在心口那股烦躁也散了。
他紧了紧掌心,“没吓到你吧?”
“我妈吓没吓到不知道,可把我吓坏了,爸你不知道,我一回来……”
半夏还没说完,就被承冬踩了一脚,夏芍也看了过来。
她又收住话,“爸你没事吧?哥说你可能去了他那边,他那边什么样?”
不管什么样,反正没有漏风小棉袄捣乱。
承冬又想踩妹妹了,干脆去抱了自己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爸你先和妈说,我工作还没做完。”
他一走,半夏转转眼珠也走了,人却偷偷站在了房门外。
屋里终于只剩下夫妻俩,夏芍看看男人,刚要开口,陈寄北沉声问:“这三天谁照顾的他?”
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夏芍一愣。
陈寄北连眼神都沉了,“谁给他喂饭?谁陪他上厕所?”
说着还冷笑一声,“早知道他来了这边,就应该把他的公司整破产。”语气凉飕飕的。
夏芍一听,就知道他在那边八成没干好事,有点想为书里的大佬点蜡。
不过怕这男人把自己气着,她还是解释了一句:“承冬照顾的,我也觉得别扭。”
虽然身体她再熟悉不过,可壳子里的灵魂换了,就是陌生人。想想要给一个陌生男人喂水喂饭、陪一个陌生男人上厕所,她也接受不了,还好承冬回来了。
陈寄北闻言,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想想又把人抱在怀里,“媳妇儿。”
这一声,终于泄出些后怕和庆幸。
陈寄北这一生,童年饱受忽视,少年压抑隐忍,是遇见夏芍之后,才得见一线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