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官差也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整个巷子里的人几乎来了大半,远远瞧过去,乌泱乌泱的都是人头,这事要是一个处理不好,很容易激起民愤。
要是有那胆大的刁民告到知府老爷那,他们可就惨了。
一旁的葛老也说道:“这孩子真是命苦,咱们乡亲们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还得官差大人们多费费心了。
两个官差对葛老还是很客气的,毕竟经常在这个片区巡逻,对于葛老的名声他们也是知道的。
如今连葛老都这么说了,这事儿估摸着不是一件小事。
旁边百姓们纷纷请求他们给做主,说一定要严惩郑氏,他们虽然头疼,毕竟这算是人家的家务事,但却还是得重视起来。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还得先去医馆一趟,看看孩子到底伤的怎么样了。
虽然还没见过人,但光听着周围乡亲们嘴里形容的那般凄惨模样,就知道这孩子肯定伤的不轻。
官差问过孩子是在哪个医馆之后,就出发前去了医馆了。
医馆也是开在城西的,距离乔家巷隔了两条街,算起来离的并不远。
城西就这一间大的医馆,经常来看病的老百姓虽然多,本来来回回也就是那么一些,这医馆的刘大夫也在这坐诊十几年了,大多都认识。
此时的郑老大已经在医馆了,医馆的刘大夫对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瞅着他就不顺眼,他在这坐了这么一会儿,刘大夫对他没一句好话。
刚才少年被乡亲们送过来的时候,刘大夫看到那般模样,都惊住了。
这满身的伤是怎么弄的?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除了一身的伤,看起来瘦骨嶙峋的,一个人轻轻松松就能把他抱起来,要不是问了才知道他原来已经十一岁了,他还以为孩子才七八岁大呢。
也是从送少年来的乡亲们嘴里知道的,这孩子就是乔家巷开酱油铺子的郑家大郎。这浑身的伤,还有现在这瘦弱的模样,都是被他那后娘虐待出来的。
有这么一个后娘,亲爹竟然都不阻止一下,导致刘大夫对郑老大压根没有一丝好感,连瞅都不带瞅他一眼的。
就连郑老大过来问他孩
子的情况怎么样了,看病需要交多少钱,他也只是把情况如实叙述了一遍,斜了他一眼,说了这药材钱和诊费。
少年身上几乎浑身都是伤,全身都涂抹了药育,还有他那一条腿,现在刚接上,还需要多诊治疗养。这么一番折腾下来,要花的药费肯定不少。
郑老大虽然有些心疼钱,但也知道现在这钱得花。所以交钱买药的时候,还是很痛快的。
等到交完诊费和药费,郑老大忍不住问道:“刘大夫,我儿子什么时候能好啊?”
刘大夫瞥了他一眼,冷声道:“早着呢,就他身上这一身伤,经年累月下来,不好好治治,以后甭想有个健全的身体。
说完他又道:“这几年你这儿子没吃过几顿饱饭吧?这要是再过两年,恐怕人就该饿没了。”
刘大夫说的话语气带着嘲讽,但郑老大心虚,也不敢反驳什么。
毕竟刚才他进去也看了儿子的情况,着实有些吓人。
其实他从前见儿子的时候,只是觉得儿子瘦了点,没什么大事。
今日一见也把他吓了一跳,这浑身的伤着实有些吓人。自家这婆娘下手也太不知轻重了,孩子瞧着确实如邻居们所言,很是凄惨,是个人看了都同情,也不怪刘大夫会说那些话刺他。
郑老大如今也有些后悔,虽然他不待见这个儿子,那也没想过要把他弄成这样。
这个儿子从生下来就有些结巴,在他看来那就是不健全。逢年过节他都不敢带着他出去走亲戚,就是觉得丢人。
自打郑氏又给他添了两个儿子之后,他就更加不待见这个儿子了,把家里的事全都交给郑氏打理,郑氏不喜欢这个儿子,他就由着她去了。
可没想到今天她竟然做的这么过分,把孩子给打成了这样。
郑老大坐在旁边叹了口气,刘大夫瞅见了说道:“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孩子有你这样的爹真是不该投这个胎。
现在郑老大都能想象到周围的邻居们是怎么说他的了,虽然郑氏做事狠毒,但他这个当亲爹的也不管不问,在别人看来那就是铁石心肠。
刘大夫给里面的少年上完了药,出来在大堂里坐诊,郑老大看他忙着,干脆坐到里面去陪儿子了。
过了一会儿官差来了,刘大夫赶紧起
身相迎。
“刚才是否有一个伤重的孩子送了过来?”
刘大夫一听就知道他们问的是谁,赶紧说道:“有有有,官差老爷这边来。”
医馆里的药童引着官差进了里间,一眼就看到了床上被白色的布包裹着伤口的少年,虽然身上的伤口被包裹住了,但从整个身形还是能看出来,少年瘦的不成样子,可谓是形销骨立,让人忍不住心疼。
官差虽然刚才听乡亲们说的十分凄惨,但乍一见到孩子的模样,还是被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