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蒋明春回来,李田一本打算跟着宪成杰他们一块去的。结果听说有人来找自己。走到校门口就看到了梁少安站在那里。“咦?少安,你怎么来了?你姐呢?”李田一四下看了看,没见到梁玉雯的影子。来的路上,梁少安已经把想要对李田一说的话反复练习了好多遍,可见到对方的一瞬间就都给忘了。“田一姐,我姐没来,是我找你。”“哦,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听着明显疏远的语气,梁少安心里有些不得劲。“田一姐,是这样的,这个星期有场文艺晚会,我想邀请田一姐一起去看,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文艺晚会呀?”李田一做了个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啊少安,我这周有事情,可能去不了。”“没事没事,我就是问问。等什么时候田一姐有时间了再说。”梁少安装作不在意的踢了一脚石头,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嗯,等有时间了带着你姐咱们一起去看。”“好!那就这样了,田一姐你先忙。”看着李田一离去的背影,梁少安仰头叹了口气。过去觉得田一姐挺好接触的,说话也比自己的姐姐温柔。但是到了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他这才明显的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透出的距离感。“姐说的还真对,田一姐确实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啊。”教室里,蒋明春和管主任的谈话也进入了主题。“明春同学,我姑且就这么称呼你吧。我记得你在上次礼堂的演讲中,回答过这样的一个问题。你说你写的《活着》并不归类于伤痕文学,你对伤痕文学的定义说其只是一个特定时期的产物。”蒋明春点头承认:“确有此言。”旁边的记录员奋笔疾书管主任微微抿嘴,随即抛出一个关键的问题:“我们都知道,特定时期的产物都有局限性,是短暂的,包括文化也是如此。可是现在的伤痕文学已然成为了写作主流。自《班主任》和《伤痕》之后,又有《神圣的使命》还有近期在《收获》刊登的《大墙下的红玉兰》如此接连不断优秀作品涌现,你觉得会不会把这种短暂的局限性打破?使伤痕文学的道路走的更加长远?”蒋明春几乎果断的摇了摇头:“我认为不会。”旁边的记录员忍不住抬起头看向蒋明春,表情有些惊讶。现在文学界普遍认定伤痕文学会是,动荡之后最有影响力,最受追捧的题材。未来成为国内主流是必然的。可眼前的年轻人居然敢如此断言,否定伤痕文学未来的地位,这就有些出乎意料了。就像后世的小说作家写爽文一样,在大家都爽的时候,有个作家突然站出来说,爽文没有前途,最多爽几年就被淘汰了。管主任也被这个直接的回答,勾起了好奇心:“你的依据是什么?”“很简单!”蒋明春换了个坐姿:“伤痕文学之所以能够大行其道,是因为现在大多数人都是从十年之中走出来的。这样就形成了一种天然的共情心理。在看这些文章的时候,他们会想到自己,想到自己身边发生的那些事情。也就很容易带入其中。可是我们的国家,我们的社会是在不断前进和发展的。我们的人民不会永远都沉浸在过去的苦难当中。我们的文学作品,也不该永远停留在诉苦和批判当中。回忆过去的苦难,为的是让我们更加渴望美好的未来。我认为,未来的文学作品更多是要以积极向上,催人奋进的题材作为主旋律。”管主任略微停顿了片刻,看向眼前青年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异样。这个年轻人貌似和传闻中的有所不同。在一些突出问题上,总有自己独特的观点。也难怪对方敢写出《老兵》这样的题材。短暂的专访结束,管主任起身和蒋明春握了握手。“明春同学,感谢你接受这次专访。这次的专访题材我们会尽快整理出来,争取刊登在下一期校刊上!”教室门推开,蒋明春和管主任笑着走出来,看来是谈的不错。管主任事情比较多,跟大家简单交流了几句,就带人离开了。“干嘛都这么看着我?”不知何时李田一也来了,三人就这么眼巴巴的盯着蒋明春。还是宪成杰第一个开口:“明春,有件事必须要跟你说一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见对方表情这么严肃,蒋明春心里打鼓:“什么事儿啊?要是太麻烦我可不干。”一旁的陈建功笑道:“不麻烦,跟刚才的事情差不多,就想请你挑个头办个活动,去文学社跟大家聊聊天。”都挑头办活动了!这还不麻烦!“要不得,坚决要不得。我才来学校半年,怎么敢去挑头办活动呢!几位学长学姐,你们就放过我吧,学校里比我优秀的学长和老师多的是,我是万万不能去做这样的事情的。”要想在国内的江湖上混,论资排辈是免不了的。别管你有多优秀,都不能触了这个忌讳。别看自己现在有了一定的名气,在学校也算是知名人物了。可文学社里的大佬随便拿出一个,那都是碾压自己的存在。要是自己敢挑这个头,明天就会被别人批的体无完肤。宪成杰和陈建功的出发点是好的,都想借着这次校刊的报道,把学弟发展成文学社的骨干。却没有想到这样做的后果。见蒋明春这次拒绝的如此果断,后面的话宪成杰也不好再去说了。“那这样吧明春,不用你挑头办活动,你本人到场总可以了吧!”陈建功退而求其次的商量着。“行!这个没问题。定好了时间跟我说一声就可以。”得到了肯定答复,宪成杰和陈建功兴冲冲的离开,着手去准备了。李田一慢吞吞的走在后面故意等着蒋明春:“也不知道某人说的下次请我看电影,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好19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