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又想起刚刚走前去二楼找刘主任求情挨的骂,方德远愈发不爽,抱着纸箱子咒骂着往楼外走:“贱人,婊子……迟早找人弄死她……”
“咔哒。”一声金属打火机擦响火苗的动静,叫方德远身影一停。
莫名的危险感从身旁蔓延过来。
方德远下意识扭头,看向了戴着帽子,靠在廊柱前的青年。那人长腿一直一曲懒抵着地,白T下的手从裤袋里抽出,冷白指骨间拿捏把玩着一只打火机。
银色打火机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很是眼熟。
也就在这一秒,青年嗓音倦懒低哑地开了口,像是勾着不明显的笑:“弄死谁?”
方德远没来由地心头一栗。
他下意识答:“不是,不是说你,是说我办公室里一个女同事,我让她陷害了才……”
“咔嚓。”
薄荷爆珠被咬得粉碎。
方德远没说完的余音叫骤起的风声撕裂。
“砰!”
“哗啦——”
一声闷响后,方德远手里没抱住的纸箱摔在地上,书籍散乱一地。
而他已经被暴起的青年扣着喉咙,狠狠摁在了廊柱前。
棒球帽掀起,方德远终于看清了帽舌下那人冷峻清绝的面庞。
宏德酒楼里的记忆一下子拉回来。
他面色惊骇,挣扎,然而喉咙前犹如铁箍的凌厉指骨却缓缓收紧。
“咯——”
方德远惊恐地抓着庚野的手臂,试图把自己发不出声音的喉咙拯救出来,却撼动不了分毫。
青年单手将人扣在了廊柱前,折腰屈身。他低俯下来的那双漆眸里,望着方德远的眼神像看一条烂掉的死狗,冷漠又戾气满布。
“……你该庆幸。”
几秒后,在方德远红到发紫,青筋暴起的脸色前,庚野缓缓松弛了指骨下的握力。
克制而隐忍地,青年拔腿向后退了一步。
被松开了的方德远猛地抽气,弯腰,像条搁浅上岸的半死不活的鱼似的,捂着喉咙拼命地呼吸。
那种濒死的窒息感下,他跪趴在地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畏惧地看向身侧——
青年折膝,缓缓蹲下。
棒球帽下,那双漆黑眼眸没有情绪地临睨着他:“她要是出了什么事……”
青年目光下移,“我就剁了你那儿,切碎了。”
又冷漠抬起,“塞进你嘴里。”
“——!!”
那个犹如实质的眼神下,惊悚炸开了方德远每一根头发。
不需要庚野再费唇舌说一个“滚”字,方德远已经飞快收拾起自己摔在地上的纸箱,连滚带爬地逃了。
“……”
庚野从蹲在地上的姿势停了几秒,他阖了阖眼,压下情绪,这才缓缓起身。
咬碎爆珠的香烟早已被他拿下来,折断在指骨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