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把希望全寄托到淮安王身上,盼着能得怜悯。
陈皎怕她惹得便宜爹烦心,劝她忍而不发。
许氏咽不下这口窝囊气,皱眉道:“我儿胆小,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
陈皎耐着性子劝说:“阿娘莫要糊涂,你仔细想想,大房岂会甘愿把女儿嫁到交州?
“那边肯定会跟爹交涉,你若在这个节骨眼上烦爹,岂不是让他两头心烦?”
许氏愣住。
陈皎:“越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咱们就越要沉住气,至少得等到大房亮出态度才能行事。”
许氏毛躁道:“我儿说得甚有道理,可是我心急啊,就想让她们死了这条心。”
陈皎无奈摆手,“阿娘天真,既然入了这个局,哪能让你轻易逃脱?”
许氏看着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陈皎是她的底线。
那交州牧都已经五十岁了,只要一想到自家闺女很有可能会嫁过去,就心塞得不行。
屋里的气氛变得沉闷,母女各自沉默,谁都没有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皎才道:“当务之急,阿娘定要向爹讨个靠得住的婆子来。
“你就同他说,怕不懂府里的规矩冲撞了正主儿们,有人提醒着些不易出错。”
许氏点头。
陈皎继续道:“莫要向爹发牢骚,待正房那边亮了态度,再求怜悯也不迟。”
许氏不痛快道:“便依你之意。”顿了顿,“与交州联姻,多半是你爹做的主。”
陈皎淡淡道:“府里这么多女儿,岂能白养着?”
这话令许氏堵得慌,欲言又止。
趁着这些日淮安王对母女态度好,许氏果然从他手里讨来一位年长的婆子伺候。
那婆子姓江,是府里的家生子奴仆,莫约五十多岁,一张鞋拔子脸,说话刻薄,不太好相与。
许氏有点小牢骚。
这哪里是请的仆人,完全是祖宗!
倒是陈皎对江婆子很是抬举,她教规矩,便老老实实学,绝无半点埋怨。
之前许氏让陈皎学淑女步,她很是抗拒,现在江婆子手持戒尺站在一旁指点她走路的仪态,规矩得跟什么似的。
但凡陈皎举止哪里不对,戒尺就会打到身上。
下手不重,但会疼。
江婆子严厉道:“如今的小娘子跟往日大不相同,既是淮安王府出去的姑娘,自代表着府中的脸面。”
陈皎应道:“江妈妈教训得是。”
江婆子:“再走一遍,方才走得太快。”又道,“若是戴着步摇,晃得叮当响,不成体统。”
陈皎应是。
接连好几日她都在江婆子的戒尺下学习大家闺秀的那套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