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提那些作甚,眼下我们娘仨都活着,便是幸事,再等等,等我这身子好一些,那嫁妆之事,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定会给你和林哥儿补上。”
似是没想到母亲能这般快的想开,宋婉江愣住,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褥子上。
“都已经嫁了人,还在林哥儿面前哭成这样,也不怕羞。”
“不怕,在母亲面前,女儿什么都不怕。。。”
宋照林也从适才的害怕中缓了过来,他看着一旁的姐姐,伸手去扯了扯她的衣袖。
“只是说起这些,我还是有句话想问。”
宋婉江回握住林哥儿的手,红着眼睛看向母亲。
“母亲您说。”
“我们江姐儿在那左相府,可是。。。可是受了许多委屈?”
。。。。。。
魏庭鹤回到左相府时,夜色只余下寒霜。
他等到了那处才惊觉,自己竟然也有一时冲动的时候,可原本要离开的步子,却因着屋子里头的哭喊,生生停了下来。
那才是宋婉江真正的性子。
“主子,夜深寒重,可是要喝碗姜汤?”
那屋顶上的风可不是一般的冷,苍术好心提醒,不想却换来了魏庭鹤的凌厉一瞥。
世人都道这左相大人年轻有为,虽位高权重,但偏偏俊朗如皎月。
公子温润如玉,勾唇一笑,便是霁月清风之色。
可苍术却是觉得世人太容易被蒙蔽,尤其是那些个姑娘家。
“你去准备一下,明日同本相,去一趟宋府。”
“去宋府。。。敢问主子,去宋府是要准备何物?”
长枪刀剑,还是毒药?
“接夫人回府,你说准备何物?”
苍术愣了半晌,而后喉间动了动,这才垂头应下,退出了屋子。
饶是他再机灵,眼下也猜不透面前主子的用意。
毕竟夫人入府后,主子可是一次都没在碧柳院里留宿过,更别提陪着夫人三日回门了。
苍术还记得,那些时日,有不少人都在夫人背后指指点点,言语间满是嗤笑。
而再次陷入寂静的主屋里,魏庭鹤半张脸陷入了阴影,指尖摩挲着佛珠,清冷的轮廓棱角分明。
忽明忽暗间,便圈出了一片禁忌之地。
“宋婉江,你母亲的药丸,再加上明日的这一趟,你幼时的恩情,我已尽数还清,至于你的性命。。。”
魏庭鹤阖上眼,停下呢喃之语。
杯中的热茶氤氲出雾气,迷蒙间好似又回到了他与旧友分别的那片竹林。
“魏兄,此次一别山高水远,在下。。。有一事相求。”
“志昊直言便是。”
“若是真有那一日,还望魏兄,莫让她在左相府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