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的拥抱像洪流中漂来的浮木,舒遥抱紧了就不肯撒手。
她贴在明庭颈窝,熟悉的香气与拥抱的温度就是她的强力镇定剂,那种近乎溺亡的恐惧也逐渐从她身体抽离。
上楼的时候,舒遥觉得自己很像明庭身上的挂件,像那只垂耳兔。
她以前总喜欢将那只垂耳兔抱上抱下,连吃饭睡觉也不肯撒手,她觉得哥哥抱她,应该就像她抱那只垂耳兔。
但那只垂耳兔现在还好么?
她很小声问:“哥哥,你能带我去找垂耳兔么?”
明庭正在开门的手一顿,心跳有瞬间的失序。
“垂耳兔?”
舒遥小小声解释:“哥哥送我的那只,还在黄杨路的房子里。”
明庭暗自松了口气,开了卧室门径直走到沙发坐下。
舒遥很自然靠在他肩膀,依旧是四肢无力软趴趴的模样。
明庭行动不便,却碍于她的病症和脆弱的心无法表露什么,索性什么都不做了,放松了身体往后靠。
舒遥贴在明庭颈窝可以清楚听见他的心跳,许是抱着她走了一路,她听见杂乱无序的节奏,好一会儿才缓下来。
她又想起门口那场争吵。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骂哥哥“有妈生没爹养”,这么难听的字眼,怎么可以安在哥哥身上?
“他们都是坏人。”她兀自呢喃。
“你说什么?”
明庭没听清。
舒遥的思绪还停留在商庭洲想要动手打明庭的场景,她没顺着明庭的话说,反而问他:“哥哥,为什么他们都要打你?仗势欺人么?”
明庭被她这话逗笑了。
“仗谁的势?”
他展开双臂仰头靠在沙发,看着头顶的天花板问:“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是我有问题?”
“不可能!”
舒遥回答得斩钉截铁,甚至直起腰来看着明庭眼睛,一字一句说:“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是他们有问题!”
看舒遥一脸认真,明庭收拢双臂,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看着她。
好一会儿,他才问:“你想试试仗势欺人么?”
“嗯?”
舒遥没太明白明庭的意思。
她还期待着明庭下一句,却只听他说:“没什么。”
未成年道德教育任重而道远,不可随意入歧途,仗势欺人什么的,还是别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