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十安打断他,声音清冷:“说正事。”“哎哎哎好,”云飞扬收回胳膊,指了指他手里拎的狗:“安安前两天在小区里捡到一条狗,就是这个,想过来做个简单检查,再打个狂犬疫苗和六联。芳姐,这可是我兄弟,价格上得优惠一点吧,怎么着也得八……”“优惠优惠优惠,”被唤作芳姐的院长将两人请进诊疗室,“费用全部五折!”云飞扬:“……”感觉自己失去价值。芳姐没理他,请沈十安把狗放上诊疗台:“才捡回来两天是吗?已经洗过澡了?身上有伤口吗?没有啊,没有挺好的。洗澡的时候发现寄生虫了吗?也没有,不错,排便正常?好,饮食规律吗?”沈十安:“它不肯吃狗粮,非要和人一样吃饭。”“那可能是因为流浪时间长,对狗粮还不习惯,慢慢适应就好了。”沈十安按住小黑脖子,芳姐大致检查了一遍:“目前看来很健康,精神很好,体表也没有寄生虫。沈先生如果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做个血常规检测,对一些基础项具体查一下。”沈十安想了想,拒绝了。倒不是怕花钱,而是小黑这两天喝的都是灵泉水,他担心可能会检测出某些违反常理的数据。更何况吃巧克力都没能把它吃死,它看来的确非常健康。“行,”芳姐点点头,“那咱们就先打疫苗,它看起来大概两个多月,这时候打疫苗稍稍迟了点但也不影响。我们建议是先打六联,六联一共三针,每隔四周打一次,第三针打完之后再打狂犬,以后每年补一针六联一针狂犬就行。今天打六联第一针,一周之后过来做个体内外驱虫。”沈十安道:“谢谢医生。”“没事没事,不客气不客气。”芳姐面若桃花脸泛红晕。“我们芳姐可厉害了,”云飞扬插话进来,“她可是农大硕博连读的高材生呢,这世上就没有她治不了的宠物,小黑搁她手里你就放一万个心吧。”芳姐脸上红晕更深:“哪有哪有,瞎说瞎说。那个,我去拿疫苗,沈先生稍等。”云飞扬刚吹完老板的彩虹屁,怎么也没想到他口中“无所不能”的芳姐转头就遇到了困难:小黑浑身炸毛暴躁不堪,死活不愿意让芳姐扎针,就连沈十安按住脖子也于事无补,一个劲儿地嗷呜扑腾根本不让其他人靠近。眼见小东西第四次差点从自己手里挣脱出去咬芳姐一口,沈十安叹了口气,对芳姐道:“让我试试吧,直接从脖子扎进去皮下注射就行了是吗?”芳姐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难搞的狗子,将针筒交到沈十安手里:“对,沈先生你小心点,毕竟是流浪狗,脾气不如家养的温驯。”“我明白,谢谢。”为了防止进一步刺激到狗子,芳姐给完针筒后就从诊疗室退了出去,云飞扬也退到门外,心里不放心,又悄悄探进来一个头。沈十安松开小黑的后颈皮,骨节分明的手指沿着脊柱线顺了顺毛,蹲下来和它视线齐平:“别闹,乖乖打针行不行?”“嗷呜!”小黑恶狠狠冲他龇牙。“我回去给你做红烧肉怎么样,用五花肉烧,一半肥一半瘦,酥烂喷香入口即化,汤汁浇在白米饭上一起吃,你想吃多少吃多少。”沈十安语调舒缓,黑宝石般的眼睛里是难得的耐心与温和。“嗷呜……”这回声音稍微小了点,但明显不打算就此退让。“我给你接连做一个星期的红烧肉。”“嗷……”“两个星期。”“呜呜……”“一个月,再多没有了。”这回小黑没叫,圆溜溜的眼睛直直盯着沈十安,里面看不见暴躁愤怒,反而带着一点点委屈。沈十安仿佛福临心至一般,一瞬间竟然明白了它的意思:“……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逼你吃狗粮了。”云飞扬忍不住哈哈大笑:“哎哟安安你真行,它是狗又不是人哪能听懂你说话,你还跟它谈判起来了……”话音未落,不久前还凶相毕露的小黑摊开四肢趴在诊疗台上,转头冲着沈十安软软“汪”了一声。云飞扬:“……”打脸总像龙卷风,我闭嘴行了吧。沈十安摸了摸小黑的脖子,小心将针管扎进皮肤,把药剂推了进去。拔’出针管后在它头上揉了两把:“真乖。”芳姐得知疫苗打完后走进来,“哎哟,别人都不让碰,只有沈先生可以,看来小黑跟沈先生果然是有缘分。现在是十点十二,需要等待半个小时确认小黑对疫苗没有过敏反应或强烈排斥,沈先生坐一会儿,要喝水吗?如果有兴趣的话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下犬类绝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