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轻见虞秧这般顺从,也怔了下。她忙要开口,但话到喉咙处又被噎着。百族是什么?索青女是做什么的?为何白玉兰会歌唱,虞秧又究竟是什么身份什么人?她嘴唇嗫嚅了半晌,化作一声轻叹,最终望向了榻上的姬长生。“他是何人?我见他时,竟又爱又恨,就似……他曾爱我,但又曾害我般。”沈寒轻虽未成亲,但男女之事已是熟悉。此爱非男女之爱。但是为何爱也说不清。只觉见此人,心中复杂至极。虞秧想了想,这又爱又恨的感觉——大概是因为百族皆由姬长生所生,但百族又都因姬长生而亡吧。她说:“我也不好说他是谁,我对他亦不了解。”沈寒轻抿了下唇。“那我便问最后一问,”沈寒轻起身,挽起袖子给虞秧又倒了杯茶,“我可会因虞小姐而死?”清风入窗,声散在风中。虞秧怔愣了会。竟是不知怎么答。她似乎应该答“不会”,但最后话落到嘴边,变成了“不知”。虞秧抬眸望着沈寒轻,轻声说:“沈阁主,很多事,我知晓得不比你多,不止你深陷迷雾,我亦是。我亦在拨雾前行,只是正好走到这里,正好遇见你。”沈寒轻同样望着虞秧。她们曾是陌路人,是天命将她们纠缠到一处。她将茶盏轻放在虞秧跟前,坐下后又将那木头人递给了虞秧。“给虞小姐了。”虞秧伸出手,去触碰那木头人。沈寒轻也没有阻止。指腹落到木头上,似有些凉意,下一瞬,那木头化作流光消散在了虞秧指尖。二人皆是震惊。好在虞秧经历多了神鬼之事,沈寒轻也经历过“恐怖诡异”事件,二人只惊讶了一瞬都平静下来。沈寒轻说:“看来,这木头人就该是虞小姐的。”二人又说了半夜的话,沈寒轻才回了自个屋。虞秧看了眼还在睡的姬长生,闭眼进到神魂空间。果不其然。那木头人就在空间里,漂浮在谢迟身旁。一人一木之间,隐约有绿色的丝线连接着。虞秧皱起眉头。正想同谢迟说什么。就见谢迟消失不见了。虞秧一个激灵,冲出了神魂空间。榻上姬长生原本还闭着眼睛,此刻却是坐了起来。他睁着眼,黑眸中闪烁杀意,似乎是在争执什么,因而动弹不得。虞秧默默拎起大骨棒,走向他,在他冷酷的目光中,咬牙举手,当头一棒。“咚——”“嘶。”“啊。”三种声响一道响起。叫虞秧傻眼的一幕出现了。只见眼前男子身上突然掉出来一个木头,木头掉到了地上,喊了声:“我的屁股——”木头人真成了人!它捂了自个的头,又摸着自个后腰,发出清朗的年轻小伙声音,紧接着木头人越变越大,容貌变化,最后变成个光着身子的小伙……“嗯?”没等虞秧多看,她的眼睛就被一双手捂住,惊得她抓住眼前的手。腰被环住,撞进身后人的怀里,耳畔传来久违的声音,清润锵然。“别看。”虞秧手上动作顿住。“谢迟?”“是我,”谢迟抱着虞秧,轻声道:“秧秧,我好想你。”虞秧怔住。她刚要说什么,就听到有人在发出声音。“欸?欸?欸欸欸???”清秀小伙子坐在地上,错愕地摸了摸自个的脸,又摸了摸自个的身体。谢迟默默转过头,看向姬长生。“找套衣裳穿上。”姬长生看向谢迟,站了起来。又低头看自己,最后道:“这个身体,没有你那个好看……”谢迟:“……去穿衣裳。”“哦。”姬长生的声音莫名有些听话。他乖顺走到了屏风后头,去行囊里翻衣服穿。不多时。崭新的姬长生出现了。是真的崭新。男子生得皮肤细腻不见一点毛孔,发如绸缎微卷及腰,整个人就跟刚出厂的人一般,唇红齿白,干干净净,只瞳色泛绿,且眉心亦有一块绿色的印记,像一片叶子。姬长生同样新奇。他手里拿着面铜镜,对着自个左照右照上照下照。谢迟对虞秧说:“那木头人出自建木,百族初代本体便是它。许是创世神凿木人时,漏了一个在此地没有赋魂成人,因而留到了如今,成了姬公子的身体。”虞秧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姬长生也跟着放下镜子。“对啊,你怎么知道?”虞秧:“……。”感觉,若是最初的神真的是姬长生这性子,还真可能漏一个木头人在这边。谢迟坐在桌边,一直看着虞秧。眸光像浸了水般,装着两个小小的虞秧,看得虞秧都有些面红。他温声说:“我想起来,百族志一直都在我的脑海里,我以为我是在王府藏书阁看过它,事实上,是我在梦中的藏书阁看过它。”“百族志的开篇,讲建木创世,百族是创世神取枝桠雕成人形,而后赋念成人。”虞秧听到这,喃喃道:“女娲造人啊?”谢迟说:“那木头人想将我的魂吸走,我因而脱离了空间,而后我便将姬公子推入了木头中。”也亏得虞秧那一棒。不然他说不定还会被黑化的姬长生反推到木头中。姬长生放下铜镜,喟叹道:“这下,我真要长生了。”建木不死不灭,除非神来。现在这世上又有谁能杀死他。虞秧:“那会如何?”姬长生看向虞秧,“我到现在都不知晓是谁留了我这一念,把我放到谢迟身体里的,说不得我还是被旁人控制着呢?”他又拿起铜镜,“好在,我现在也被谢迟控制着,就看你们谁能控得住我了。”那木头人入过谢迟的神魂空间,被谢迟掌控过,所以姬长生和谢迟之间出现了一种特殊的感应。姬长生说完话,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我需要睡一觉,好跟我的新身体彻底融合。”他一边说着一边去榻上躺着,并扭头道:“你们交配吧,我睡了。”“……。”虞秧默默举起了大骨棒。(-)ノ)-):()古代公路文:遇见各种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