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翘那边传来汽水罐掉落的声音。
“你再说一遍?”
“我今天想了一整天,”邓惑说:“也是疯了,我竟然觉得这个提议可以考虑一下。”
“纪惗才是疯了吧,恋爱都没有谈,突然要跟你结婚?”
“他的绝症是真的假的?给你看了病历本没有?现在是癌症中晚期还是什么情况?”
“你们结婚以后要同居吗?要孩子吗?要婚前公证吗?要领证公开吗?”
邓惑想伸手调低音量,掌心太滑,手机直接像肥皂一样呲溜滑出去。
她重新抓住手机,说:“宝贝儿,咱说话能不能稍微声音小点。”
“老厂区晚上像是要闹鬼,”姜翘说:“我有点怕,得亏你打电话过来。”
“……你就不该去那种地方。”
“逛完下个厂房就回去了!”
姜翘贴紧手机道:“要是你们预先谈清楚,你帮他摆平他家那帮烦人精,他给你遗产和临时的避风港,其实买卖还算划算。”
“而且你也知道,”姜翘压低声音道:“那个畜生……他手段太多了,你结婚了他才能死心。”
甚至不一定。
邓惑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说:“我最近接触的那个电视剧,制片人昨天找我吃饭。”
“有的没的绕了一堆,最后自以为委婉地跟我提他。”
“嘿,小邓,听哥一句,要不你跟闻公子交个朋友吧。”
“跟谁睡不是睡呢,人家还那么喜欢你。”
姜翘怒气冲冲地开骂:“狗日的!你没扇他?”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了!去他全家!”
邓惑笑眯眯道:“人家觉得我只是死装。”
她再度看向镜子,收了笑意,重新拾起前面的话头。
“我今天听到纪惗求婚,很快找由头走了。”
“说起来有点别扭,但是翘翘……”
“我总觉得,要是和纪惗形婚,或者是借由任何男人的帮助,都像是在验证那些人的想法。”
姜翘明知故问:“什么想法?”
“不够……独立女性。”邓惑低声说:“靠男人解决其他男人的问题,听起来一点都不高明。”
“你都被阶级压制了,还在想这种事情?”
闺蜜恨不得从屏幕里冒出来敲她的脑袋。
“独立女性又不是什么贞洁牌坊,独立女性凭什么就不能利用男性资源了?”
“那帮男的没少受过女老师女护士的照顾吧,怎么没人骂他们不够独立男性啊?”
邓惑不确定道:“我和纪惗重新谈谈吧。”
“你得先睡一觉补补脑子。”
姜翘示意助理给值班的工人们发夜宵,继续道:“你明天给纪惗打电话之前,先想好你能接受什么程度的形婚,以及姓闻的如果再作妖,你要不要暂时在老纪家里躲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