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不去想他就越容易想,以至于他都想在开市前去找老乡把钱拿回来。
唉!阿佑啊阿佑!他在心里骂自己胆子怎么这么小。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想得到就必须有付出!没错,他要记住这个道理。他总算说服了自己一些,然后又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
离开市还有五分钟。
这时候酒馆里的气氛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那样平静且压抑。
阿佑猜这里的每个人也许都像他一样内心既充满着期待又隐隐透着不安,这种不安没有理由,可它就是在每个人心中。
老乡曾和他稍微讲过一点股票粗浅常识,比如股票有涨有跌。但这几天他跟着老乡在券商的营业大厅里看股票走势时,他却发现那些股票几乎都在疯涨。
那个什么指数更是水涨船高。
“为什么不跌呢……”他喃喃自语。
“你在说什么傻话?”听见他声音的老乡拿胳膊肘撞了撞他肚子,“不跌才好啊,就该涨,涨得越高越好。”
是啊,是这样。
可他的不安或许正来源于此。
只是这种不安太容易被随之涌来的高收益掩埋。
毕竟和触手可及的真金白银相比,那点看不见又摸不着的不安算得了什么?
但他清楚这份不安没有消失。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泡沫会破。”
甜美的嗓音像是回答他又像自言自语地飘过他耳畔。
他扭头看向坐在他原先位子上的女人,是他听错了吗?她刚刚好像说话了。
不,他没听错,她确实说话了。虽然他没听懂她那句话的意思,但不妨碍他鼓起勇气向她搭话。
“这…这位小姐你炒股吗?”
刚问出这句话,阿佑就有些后悔。他问的是什么废话,会特意来这家小酒馆的人大半都是股民。
不过……
他偷偷瞄了瞄她,容貌娇美、气质干净的她与这充斥着烟味、酒味、铜臭味的地方怎么看都显得格格不入。
“我?算是吧。”女人指了指自己,然后巧笑嫣然地问他,“你呢?”
“我也炒股。”他抓着头发,有些羞涩地说,“但我是新手。”
“没事,都一样。”她高深莫测地勾了勾唇。
“什么都一样?”他不解地问道。
“新手和老手都一样。”她环顾四周,澄澈的目光恍如洞悉一切般,缓缓扫过众人的脸,“这些人在今天都会被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