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斜射进来,落到江蓁脸上,却未曾照亮女子的眼眸,“银钱呢?”
“柜子里。”海棠轻声说,“都准备好了。”
江蓁点头,“好,听我话行事。”
她们原定在最混乱的时候逃出去,岂料,谢昭竟然及时赶了过来。
算起来,这是自那日后江蓁和谢昭的第一次见面,阔别三个月之久。
恨意依然还在。
江蓁看着他,指尖用力掐上掌心,若不是他,她也不会成今日的模样,未出阁先有孕。
是他毁了她的一生。
“殿下怎么来了?”江蓁问道。
“孤来看你。”谢昭欲上前,可又不敢上前,停在几步外,垂眸打量她,见她气色不好,眉梢皱起,“海棠你到底是怎么照顾你家小姐的!”
一旁的海棠咚一声跪地上,“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
海棠吓得战栗不已。
江蓁在谢昭开口前再次说道:“是我自己的原因,不关海棠的事。”
“海棠,你先出去,我有话同太子殿下讲。”
“是。”
屋里没了旁人,变得安静极了。
江蓁没开口讲话,谢昭也没讲,她侧眸看向窗外,他侧眸凝视她,无人注意时,男人眉梢皱成一团,眼神里透着担忧。
最后是咳声打破了沉寂,江蓁不适不是装的,是真的不适。
肺都要咳出来。
谢昭见状大步上前,把她揽进怀里,克制隐忍地唤了声:“蓁蓁。”
这声“蓁蓁”里夹杂了太多不明的情愫,某个瞬间江蓁有了种错觉,他应该也是在乎她的吧。
不然为何如此焦灼。
可很快想法被推翻,她腕间的伤痕告诉她,谢昭不是人,他数次对她动手,又怎么会是真的在乎她。
他只在乎江山,在乎他的子嗣,至于她…不过是他的玩物而已。
他对她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真心。
想到这些,江蓁离开的决心更重了,无论何如,她都要离开,死也要。
“我没事了。”江蓁从谢昭怀里退出,湿漉着眸子去看他,“殿下不是不愿意见我么,怎地今日来了?”
谢昭薄唇微颤,不是他不愿意见,而是怕她不想见。
那日的情景他现在还历历在目,刀锋划入她纤细的脖颈,血涓涓流淌而出,她的脸色比雪还白,好像随时都会死掉。
他吓得快要窒息,只能示好让她卸下心防,最后再找准时机救下她。
他撕咬着她,想确定她还在,她拼命挣扎,最后反而伤了自己。
眼角余光看向她腕间那道红痕,虽是无心之过,但到底还是他伤的她。
他心难捱。
“孤一直忙着朝事未曾抽开身。”他解释道,“不是不愿意见你。”
“是吗?”江蓁扯了下唇角,附和,“也对,天子病重,殿下理应很忙才对,是蓁蓁不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