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雅芙却没再狡辩,只是说:“二郎不是这样的人,儿媳也并无这样的心,那只能是……有人故意陷害了。今天这事,儿媳和二郎都是受害者。那……施害者又是谁呢?”
这是一个十分新奇的角度。刚刚吴兆省和吴裕贤都没往这方面想过,现在被叶雅芙点出来后,二人俱都拧眉思考起来。
吴兆省还陷在沉思中,想不明白,吴裕贤却是下意识朝母亲这边望来了一眼。
姜氏原还打算看好戏的,此番听得叶雅芙这样说后,背后生生给吓出了冷汗来。
而这个时候,吴裕贤却说:“算了……”
“算了?”叶雅芙不干,“怎么能就算了呢?害我和二叔之人,心思实在恶毒。还好今天什么也没发生,万一真发生了点什么,二叔的前程,我的名节,就都毁于一旦了。怎么能算了?”
“难道,二叔知道是谁在背后动的手,而那个人是二叔的什么至亲,二叔得保全那个人,所以才不敢追究了?”
叶雅芙恨不能点名道姓,直接脱口而出那个人的身份和名讳了。
吴裕贤又朝叶雅芙看过来一眼,他倒是一直这般淡定从容着。
“大嫂,往后只要你一心一意的和大哥过日子,今天的事,我不会向任何人提起。大哥面前,我更是只字不提。我信爹和娘也是一样。”吴裕贤本事了得,并不接叶雅芙刚刚的话,而是绕开了她的问题,自己说自己的,“大哥对你不错,还望你能真心待他。”
吴裕贤这样一番顾左右而言它的本事,真真叫叶雅芙对他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同时也是领教到了他的狡猾。
“我当然会同大郎好好过日子,这就无需二郎来指点江山了。”叶雅芙态度强硬,也不怕点破吴裕贤的心思,不怕与他公然为敌,“方才说到是有人陷害的我和二叔,二叔怎的忽然转移话题呢?”她不怕同他们母子再继续周旋下去,于是又把话绕了回去。
吴裕贤见避开不过,倒也坦然道:“既如此,那便查吧。”
“查……”姜氏刚开口说出一个字来,便被儿子的眼神给制止住了。
“好。”叶雅芙笑着,“既如此,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爹,大郎和康哥儿还在等着我,我就先回屋去了。”
虽然事情还没个结果,但叶雅芙这坦坦荡荡的态度,以及她一口咬定了要查,这不得不令吴兆省深思起来。
心里,自然也是埋下了颗怀疑的种子。
叶雅芙走后,姜氏小心翼翼窥着吴兆省脸色,尴尬开口说:“瞧这事给闹的……”然后叹息,“福姐儿从前不是这样的,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不会是……中邪了吧?”
“中邪?”吴兆省原就轻隆起的眉心,更是高高蹙成了山丘。
自然也是反应过来了,今天大儿媳妇的态度和言行,实在是反常得很。
吴裕贤知道今日之事同母亲脱不了干系,他不愿母亲再平添事端,于是说:“时辰不早了,爹和娘也都早些休息吧。”同时,看向母亲时,给了她一个眼神警告。
姜氏撇了下嘴,倒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不过儿子的话她还是听的,也就没再继续生事,而是顺着儿子话说:“他爹,二郎说得对,今日你也受了惊吓,明日又还要去书塾里给孩子们上课,还是早点歇下吧。”
吴家算是这溪水村的富户,住的是两进的砖瓦房。
前排一排倒座房布置成了书房,父子三个一人各一间。
当然,其中并不包括吴家大郎吴容秉。
吴容秉自从残了腿后,家里便不再供养他读书考试。所以,原先属于他的那间书房,成了吴家三郎吴清泰的。
而这吴清泰,则是姜氏同吴兆省所出之子。
从前院进来,过了垂花门,便进了内院。
内院是一家人平时居住休息之处。
吴兆省和姜氏自然住正屋,两个已成了亲的儿子则住东西厢房。正屋两旁的两间耳房,则是吴心莲和吴清泰姐弟住。
正屋后面的一排后罩房,则是堆砌杂物的地方。
而现在他们所待之处,正是这后罩屋中的一间。
已是夏初时节,天渐变热,蚊虫也变多起来。尤其是这堆了杂物的后罩屋,更是随处可见的蚊虫,嗡嗡嗡的,吵得人心烦。
又不通风,待一会儿就受不了了。
于是戏散了后,就都回了前面内院来。
叶雅芙是最先出门来的,但进了大院子后,她正对着正屋这边,手在四个方向指了指,并口中默念了一遍“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后,才知道该往那间屋去。
书里写,吴家兄弟分家之前,吴大郎是住东厢房的。